榮值哎哎叫起來,甄知春看不過眼將甄知夏的手推開:“彆鬨了,啊值還要去書院呢。”
甄知夏衝動的一個翻身坐起:“彆,我們說甚麼都不當這冤大頭,我看他們有臉來找我們,我就當著全梧桐村的麵把小叔具名的文書亮出來給大夥兒瞧瞧!”
甄知夏仰躺著,看著頭頂甄知春俏臉紅撲撲的惹人愛,一時想到那出師未捷,怕是連情意也從未讓姐姐曉得的金修,心下唏噓。不過如果教她替姐姐選,她也仍舊會選和姐姐青梅竹馬的青山哥,且不談青山哥比金少爺更在乎姐姐,光門當戶對一條,金少爺就不是姐姐的夫君,就算是那對娘情深意重如此的秦少爺,也未能給娘多少年的歡樂,她如何能看著姐姐再步後塵。
接下來就是順理成章的互換八字更貼,請人算了八字,訂婚大禮成,甄知春隻能在家待兩年,滿一十六後就嫁入張家,成為張家新婦。
甄大師的兩個小子前後娶了妻,都是村裡賢惠的女人,也都有了本身的孩子,日子是漸漸過起來了,這三年除了隻勉強接管過李氏送去的十兩銀子,還說好是比對著甄大郎的份例給甄二郎結婚的聘金,孫氏再也不肯意受李氏的恩德,還年年送米送麵,再就是給娘仨和榮值做了衣裳布鞋做回禮。
甄知夏搖搖手:“我們臨時還是先彆和梧桐村的親戚多牽涉,省的爺爺奶奶又惦記上我們,要我們給小叔湊聘金呢。”
甄知夏斜斜挑了下黛眉,忽的伸手超出桌子捏住榮值的臉,麪糰般的捏了好幾下:“好小子,聽聽你說的甚麼話。”
三年前秦公子替她們贖回了簪子,教她們省下了一大筆錢,因而決定在榆錢村買了幾畝上好的水田和旱田,悉數佃出去賺個租錢,細水流長的也有了個長遠進項,這三年內,娘仨仍然忙著賣鹵菜和在門前擺麻辣粉攤,供著榮值讀書,榮值帶來的小狗已經養得肥肥壯壯,能看家護院還竟日圍著幾人膝下撒嬌,廚房炊煙不竭,院內柳樹歲歲枯榮,日子安靜而和美。
甄惜福長相姣美一向是馬氏最覺得傲的一樁事體,話說女子貌美利於婚配,男人又何嘗不是。古有陳世美被相中當了駙馬,這甄惜福也是天生一副好皮相,那日一身素服,長身立於靈前,落在劉少爺表妹眼裡真真叫個風韻卓然,竟然是一見難忘。
提及甄惜福,還真是個不承平的。三年前鬨騰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才考上秀才,又尋了馬氏要銀子和同窗去遊山玩水,本來學子遊春也算是一場風雅,恰好他們就玩了個樂極生悲。那和甄惜福向來交好的劉少爺,因著和人在花船上為了個唱戲的粉頭爭了幾句,被對方的惡奴提了領子丟下了河,背麵固然當即被人撈了上來,卻已是落水吃驚落下了風寒,嬌生慣養的少爺那裡受得了這個,風寒一拖再拖轉成肺癆,年青輕的人就這麼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