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管了十年，都累慘了，一輩子都管，那她不如說甘願當初掉下山崖摔死得了。
“那倒冇有。”宴輕側臉容色如玉，讓人看不出情感，“讓我把荒廢的工夫拾起來，朝廷如果動兵，將我推出去，給他保江山，不墮端敬候府威名。”
崔言書也拱手，“若陛下如當年啟用掌舵使清算江南漕運普通，草民身上實有陛下看重不成的來由，草民自不敢再三推委。”
宴輕被逗樂，哪怕這紅痕是他捏的，也有些看著不紮眼，他起家，走到打扮鏡前的八寶匣子裡取出一個瓶子來，指腹沾了玉露膏，悄悄給她抹在了臉上。
淩畫沉默。
天子抬步往裡走，“淩畫鮮少誇人，又有識人的本領，她既然多次誇你，那就是你當得起。”
二人出了書房，前去門口，走到半途，便見天子已由人簇擁著出去了。
蕭枕垂眸，一如平常，聲音沉穩無波瀾，“兒臣這便讓人傳午膳，父皇請。”
天子點點頭，看不出對勁，也看不出不對勁，對蕭枕道：“朕還冇用午膳，本日就在你府中吃了。”
崔言書垂首，“臣何德何能與掌舵使比？多謝陛下厚愛。”
宴輕揚眉，懶洋洋的聲音帶著笑意，倒是不思疑她這話背後的才氣，他“唔”了一聲，“我跟陛下說，端敬候府的門楣會敗嗎？他不是給我賜婚了一個好老婆？有你為朝廷做奉獻，那裡又需求我了？”
他頓了一下，“都不會上疆場的。”
天子走了兩步，俄然問：“你在江南漕運的功績，朕大抵也都清楚，現在來京，客居二皇子府，實屬委曲了你，若朕對你破格汲引，你可願入朝為官？”
“如何不說話了？”宴輕偏過甚，對上了淩畫的眼睛，淩畫眼底的神采一時冇讓宴輕看懂。
蕭枕施禮，麵龐沉穩，“父皇。”
淩畫“噝”了一聲，回過神，嬌嗔，“哥哥，你乾嗎捏我？”
貳內心嗤笑，想著蕭枕多有福分啊，讓她費經心機，哪怕躺在病床上，字斟句酌，都是為他策劃。
玉露膏帶著輕微的藥香，淩畫乖覺地躺著，對他彎了彎嘴角。
宴輕嘖了一聲，伸手擋住她的眼睛，“彆理他的話，他這麼一說，我這麼一聽。爺這輩子啊……”
蕭枕一怔。
淩畫眨眨眼睛。
他的不高興，返來捏她，明顯不滿是因為她替蕭枕運營，在病床上還是耗心吃力與天子周旋。
她想問宴輕當年幾次推演的《推背圖》到底是甚麼樣的，才讓他棄學業棄兵權棄朝堂，跑去做個無所事事的紈絝，她算計嫁給他時，他是甚麼表情，娶她時，他又是如何想的，但忍了幾忍，還是忍下了。現在不是問他的好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