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好。”淩氏感覺很有事理,立即風風火火出門,“趁天氣還早,我這就差人去問問。”
崔凝眼睛一轉,“裴家彷彿會留在長安?遷都以後分開兩地怕是幾年都不得見一麵,後天就是小年夜,不如明日接裴九娘子來我們家玩?”
崔凝漸漸捲起書卷,意有所指道,“您何必擔憂,母親是最懂您的人。”
屋內落針可聞,直到侍婢端茶上來,淩氏這纔回過神來。
淩氏卻不覺得意,“我還道你在外頭亂來,這點事兒伱慌甚麼?”
說崔道鬱心性如同林間清溪都不為過,貳心機清淺純粹,抱著匡扶公理之心入禦史台的頭一年,統統經曆都用來重塑三觀。
“阿耶,找到了嗎?”
因在家中,平時白日院中總有仆人來往,腳步聲不竭,崔凝便未曾警戒。
終歸是論人是非,傳出去不好。
崔道鬱彷彿聞聲有甚麼坍塌了。
他冇有學會如何做禦史,也不懂如何為官,但這些存留至今的“密事集”是他是掙紮著儘力過的證明。
前麵幾年,他從謹慎翼翼摸索邁出第一步,到邊哭邊撿本身碎掉的節操,早已經健忘本身當初做禦史時發下的弘願了。
崔道鬱在禦史台蹉跎這麼多年,大家都覺得他冇有長進心,卻少有人知他的難處。
“是。”門口侍女回聲。
淩氏和崔況也被嚇了一大跳,顧不上彆的,都圍上來檢察他的傷勢。
崔道鬱感慨道,“唉!開初那兩年儘乾這些不入流之事,一身明淨儘毀,我都不敢叫你阿孃曉得。”
崔凝昂首看了看崔道鬱,又看了看淩氏,正遊移著,便聞聲身後“噗通”一聲巨響。
崔凝見他一臉冇事人的模樣,趕緊用力衝他使眼色,提示他從速趁機裝一裝先躲過這麵前。
感遭到身後光芒一暗,崔凝話音戛但是止。
崔凝從她手裡取過書卷,“母親還是先等等吧,我有閒事,讓我先看。”
崔況就這麼站在門側探頭朝內裡瞧,隻見那父女兩個非常專注,竟涓滴冇有發覺。
“每一個禦史手裡都有秘事集嗎?”崔凝問。
淩氏跟著鬆了口氣,這才施施然坐到中間的胡椅上,“既然冇事,不如同我們細說你明淨之事?”
淩氏噗嗤笑出聲,“臭小子也不曉得像誰,待九娘大些,看他該如何辦!”
常日她們一眾貴婦聚在一起也多是聊些家長裡短,何況崔道鬱文采一貫出眾,內裡不但記錄密查來的動靜,偶然候還會忍不住點評幾句,遣詞用句辛辣風趣,一手字更是超脫蕭灑賞心好看,這不比其彆人講的成心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