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凝提著心問,“不知您的好友是哪位前輩?說不定是同一小我呢?”
崔凝的情感很快平複,微淺笑道,“不敢,隻是王大人的茶叫我想起一名已故的……族兄。他說時人煮茶香氣稠濁,雖渾厚曠達,但失茶之真香,故而喜取鬆枝雪、活泉水煮清茶,說是那樣茶味清純甘冽。我幼年時,品不懂清茶之美,他便放些橘皮、梨乾哄我。王大人這茶,以本年新製的顧諸紫筍散茶加鬆枝雪露,又添適當橘皮,恰好似少女清雅又不失活潑,亦……令我記念故交曾經的無言關愛,實在感念。”
第265章
時下風行放各種香料煮茶,滋味真是一言難儘,歸正崔凝是品不出來其中甘旨,反倒是魏潛經常愛煮的清茶更合她胃口,而王司馬固然煮的不是清茶,味道卻也不錯。
呂長史道,“那就是捲雲。”
崔凝與王韶音相談甚歡,待曉得他煮橘皮茶是為了女兒,更感覺親熱。
“不堪幸運。”崔凝拱手道。
不是,他方纔錯過甚麼首要事情了嗎?這都哪兒跟哪兒呢?也冇說甚麼吧!相差幾十歲的人如何就能說著說著便成了忘年交?
王韶音聽罷震驚頗深。他也喜好清茶,小女兒總纏著他煮茶,卻又常常皺眉嫌不好喝,他便特地嘗試了很多種女孩兒喜好的口味搭配,他不常將感情宣之於口,但對小女兒的寵嬖皆在這一茶一水的竄改裡。
茶裡隻放了少量橘皮,彷彿另有一股模糊約約的鬆香味。
近些年越來越多人喜好清茶,包含魏潛和符遠都如此,但是再往前十幾二十年,喝清茶的人是極少數,崔凝突發奇想,王司馬的故交會不會和二師兄有關?
王韶音常日少言寡語,就算是和同出世家的程玉京也冇見多聊得來,呂長史還道他天生就是那高嶺之花,冇想到隨性起來,比程玉京都不逞多讓。
他笑道,“如果不嫌棄,某便喚你字吧?”
崔聆聽罷也是一歎,公然是她胡思亂想了,她雖不知二師兄俗家名字,但倘若他真是符遠的族叔,就算冇有戰死疆場也該當回他該回的處所,又如何會窩在一個旮旯處所占山為王。
茶味竟極似出自二師兄之手!
有些人交友憑的是感受,哪怕是一句話、一個眼神,都能讓他判定出他們是同一類人。如呂長史推行“日久見民氣”這類務實看法的人,是永久不會想明白的。
“人間知音難覓,泉下一定。古往多少聖賢,那裡就孤單了?”崔凝穩住神采,目光直視他,儘量顯得開闊實在,“斯人已逝,脫了凡胎精神束縛,可貴安閒,莫平增拘束了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