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爺曉得我是嚇著了,每次我睜眼睛他都跟我說幾句話,安撫我一會兒。我倆就這麼帶著口棺材逛逛停停走了好幾天,纔算又到了一個村莊。
我爺就憑著一個戶口本找到村長,跟他說,後山上的屋子是我們家的老屋子。村長查了好半天賦查到,三十年前,確切有一戶姓吳的在山上落過腳,也辦了戶口,厥後不曉得如何就走了。要不是看在山上那屋子冇人要,我們爺倆兒又不占耕地,說不定村長能把我們爺倆兒都給攆出去。
“半命道的意義就是,我們從老天手裡搶返來半條命。也就是說,我們要做、想做的,有一半兒握在本技藝裡,用不著去聽老天爺的。但是……”
“我們為了活著,就得讓老天挑不出弊端。以是,好人不能當,好人也不能做,就得在吵嘴之間過日子,老天爺才抓不住我們的把柄。”
我爺絮乾脆叨道:“本來,鬼錢動手,我就該傳你本領,但是,從我內心講,我不想讓你抓大錢兒啊!學了本領,你就不能像平常人一樣活著。我們這條道不好走啊,哪步冇走好,說不定連個囫圇個兒的屍都城留不下了。”
我從速爬起來,往馬車那邊看。拉車的牲口已經脫了韁,不曉得跑到哪兒去了,翻倒的馬車邊上卻蹲著一小我影。那人扒著馬車探出半個腦袋,像是在那兒看我,又像是在躲著我身邊那口棺材。
我爺趕著馬車:“棺材裡那枚鬼錢選了你,就代表你是他要的傳人。老祖宗的魂兒在奉告我,該把本領傳給你了。錢動手,命落地。鬼錢不找你,咱家的本領我可傳也可不傳;但是鬼錢動手,我就必須讓你嚐嚐了。”
我那一把抓得太狠了,直接把馬尾巴上的毛兒給揪下一把來,那牲口當時就驚著了,撒開蹄子玩了命地往外衝。我趴在車板子上,也看不著馬車前後都如何了,就曉得馬車一起顛著顫著在往前去。
“爺,我們咋不拜祖師爺啊?”我冇經曆過這事兒,但是看過電視,電視裡不都是拜祖師爺入門嗎?我爺如何就讓我拜一張紙就完活兒了?
我從地上撿起兩把大錢兒,劈臉蓋臉地就往那人身上打。像雨點似的大錢兒剛落到那人身上,那人影就冒出了一聲像是女人的哭聲,刷的一下閃冇了蹤跡。
也不曉得車前麵的幽靈,是不是怕我讓狼吃了他撈不著好處,就在我要被老狼拽到車底下的時候,俄然放開了捂住牲口眼睛的雙手。
“玩兒命的!”我爺抽了一下鞭子,“從測緣法開端就在玩兒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