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來是在跟血無常對峙，現在俄然仰身跌倒，就等因而把本身的佛門全數透露在了對方雙掌之下，血無常也恰到機會地往我身上撲了過來。
我內心不由生出了一種荒誕的感受。全船高低各個都是方士，彆說幽靈，就是妖魂也已經見慣不怪了，古飄然竟然會晤到一隻幽靈就如臨大敵？
更加奇特的是，那些幽靈並冇被吊在同一個位置上。有些間隔水麵隻要一兩尺的高度；有些則是被死死綁在石柱頂端；另有些雙腳恰好垂在跟我們船頂差未幾一齊的位子上，在這些幽靈中算是不上不下的位置。
瞬息以後，一條近尺是非的海魚俄然從海底躍水而出，騰空一口咬在了那人臉上。
我方纔看了幾眼，就聞聲空中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。等我昂首看時，從雲層中投過來的陽光已經曬在了一隻幽靈的身上。
我固然認不出那條魚究竟是甚麼種類，卻清清楚楚地瞥見刀鋒似的魚牙狠狠咬進了那人臉頰以後，擺佈拍打著魚尾，冒死扭動著身子硬生生地從他臉上撕下了一塊肉來，才怦然躍進海水當中。
潛龍號的船頭正籌辦繞過一根礁石柱子轉向東南時，我卻瞥見石柱背後探出了一道人影。那人用手抱在柱子上，從礁石背後探出半截身子，咧著嘴向我們這邊暴露一絲詭笑以後，緩緩抻出皮開肉綻的手掌，像是抓撓著甚麼東西一樣對著我們這邊連連招手。
古飄然的話冇說完，潛龍號底部就傳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。那聲音就像是有人拿著尖刀在船底狠狠刮過，隻不過那聲音要大出無數倍。
下一刻，潛龍號就像是從空中掉落的鷂子，斜著往海水裡栽了下去。船上世人冇有誰還能節製住身形，不約而同地撲向了船頭的方向。
殷紅的血跡從那人臉上滴落海中不久，大片魚群就往那人身下圍攏而來，放眼海底，到處都是拍打的魚尾和跳動的水花。那人也嚇得撕心裂肺地慘叫道：“古先生，救我，救我——看在我鞍前馬後……”
他再也喊不出任何聲音了，但是海魚落水的動靜倒是不斷於耳。每有一條海魚落水，那人身上都會跟著飆起一股鮮血，海水當中也就多出了一片血花。
古飄然話音剛落，我們四周俄然響起了一陣鐵索垂落的聲音。等我轉頭看時，幾近每一根礁石柱子上都或多或少地垂下了幾根鏽跡斑斑的鎖鏈，每一條鐵索上都吊著一隻形同本色的幽靈。如果不細心去看，或者出去的人不是方士，很輕易把那些幽靈當作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