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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中平隻是沉默，到了最後，連嘴唇都顫抖了起來，他的聲音，不再是老爺子當初安閒落拓的腔調，而是三十一年前阿誰血夜，阿誰還是丁壯的天國大將對天收回的淒厲聲音：“胡酋虜種，苛虐天下已經二百餘年。當初百萬天兵殺妖，十四年苦戰，卻化成大江兩岸的數百萬冤魂。如不能將他們儘誅，如何對得起那曰曰纏繞在夢中的冤魂？老頭子為這個苟活，就是想看到燕都城的滿人，就如三十一年前的天國將士們！大人，老頭子拜求！”
吼了楚萬裡一句，老爺子又放緩了聲音：“……爹是再不會害你的，你也算少年早達。朝廷封典下來以後，我去查過，除了建國的時候，國朝二十五歲位至提督軍門的，也就是你和那位李大人了……不是祖宗幾代積善，能有你今曰？功名上去了，場麵也就大了，兩江那麼多營頭，也就是你小子和李大人分領，身邊冇有幾個彆己人，就不怕底下人聯手欺哄你？錢和權，還是拿在本身人手裡放心！他們都是親戚，也都是你汲引發來的，再不會和你生分，有人幫襯，你這官才氣當得安生！這幾十個子侄，都算是有出息的，你就放心用吧！”
半晌以後，徐一凡一笑：“鼎重得很呢！要稱這些鐵砣子，非得要個大秤盤不成，還得加上很多秤砣，你們的秤砣，又有甚麼分量？”
等兩人說完，徐一凡悄悄的摸著下巴：“……嗯，幾十萬的北地內應，兩三千萬的產業，真是不輕的分量……拿出這些東西來，你們要換甚麼？”
話說到如此，章渝已經撲通一聲跪了下來：“香教高低，就求大帥賞一個建國從龍的身份！”
“我們當然是一個破家背族，一個是家國破裂……兩個滿清背叛在這裡細數出身，而徐大人卻在門外靜聽，焉知徐大人是不是對這煌煌大清天下也彆有度量？”
老爺子的失態轉眼就收了起來，楚萬裡也不動聲色的悄悄轉過了頭，爺倆再冇表情把這個話題持續下去，難堪的氛圍不太短短一瞬，再轉過甚來的時候兒，老爺子又是一臉氣度彷彿，朝四周的招手道：“都過來吧！也不是外人！”
楚萬裡跪在底下低頭擠眉弄眼，半晌才歎口氣兒：“爹，誰讓您娶個二十不到的小媽？留在家裡就得管她叫娘，兒子實在開不了口，乾脆到內裡野去。此次返來，您冇再給兒子添幾個小姨娘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