緊跟著,賈六就感受頭頂桌子一顫,然後是兩隻油黑的馬靴落到本身麵前。
“好。”
“行,聽您嘞,聽你您嘞。秦城隍,我敬你一杯。”
賈六看他身上的衣服,卻感覺色采圖樣有幾分熟諳。
馬靴仆人跺了頓腳:“來吧。”
這蛤蜊味道鮮美不說,賈六吃了,感覺身上暖洋洋的,傷口消腫了,疲累一掃而光,肚皮也充盈了很多。
那幾人嘻嘻哈哈地:“我來挪一挪這供桌。”
賈六神采衝動,卻可貴流利了一些:“官,官都生得凶,比山上的老虎狗熊還凶,如何會把金子給我?何況十九兩這麼多,我不敢。”
“莫動,醬燒的豬蹄要箕坐著吃纔有滋味。”
這場酒菜一向吃到後半宿,那幾個自稱在二郎廟,河伯祠,太公觀裡修行的傢夥才醉醺醺地辭職。
賈六聽了不答話,而是下認識轉頭看看,不看還好,看了頓時嚇了一大跳。神台上那怕不是有幾百斤重的泥胎城隍像,竟然消逝不見了。
秦城隍點點頭,擺了擺手:“去吧,我就坐在這兒等你。”
“好!”
那人古銅色臉上突地出現出一股潮紅,又轉眼如常。
供桌上麵的賈六抹了抹嘴巴,直感覺心對勁足,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,打完才悔怨,這下不是透露了?
賈六口舌笨拙,話卻聽得明白,麵前這個透著熟諳和靠近的人才認下,他卻說本身要死,這讓賈六如何不惶恐失措。
賈六再忍耐不住引誘,用手指掰開蛤蜊殼,一口就把鮮嫩順滑的蚌肉吞進肚子,連手上的鹹香汁水也冇放過。
“不,您,如何會?我。”
他伸手去摸索,才發覺這各處的蛤蜊殼當中,竟然有很多是無缺的,他興沖沖撿起地上蛤蜊來,一個個剝開來吞吃裡頭的嫩肉。
此人戴玄色襆頭,麵如古銅,短山羊鬍。穿一身黑青水緯羅,五彩灑線猱頭金獅補子圓領。內裡是翠藍羅襯衣,腰上合香金帶,一派官家的嚴肅。
他連著搜颳了好幾座山,受儘白眼,才賺夠錢,興沖沖換了豬頭肉去祭奠哥哥,卻遭了一頓毒打,又傷又累又渴又餓,再遭到驚嚇一激,的確要昏死疇昔。
“……”
秦城隍混不在乎:“人憑五穀則生,缺五穀則死,野神憑香火而生,無香火則死,世人早記不得我秦城隍,我也早就當死。”
“你,你是……”
“就是就是,秦城隍你可不能攆我們啊。”
“你可曉得我是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