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牽見查小刀真的出錢，瞳孔不由一縮。內心有點摸不清查刀子的籌算。他方纔成心示好，是想和紅旗媾和，先合力對外，在婆羅這紮下根來，最好查刀子扮白臉，他扮個紅臉勸和，一唱一和，在婆羅洲上攪上個天翻地覆，好叫這些不知好歹的華人公司曉得，紅旗和天舶司可不是任他們揉捏壓榨的豬仔，這個上馬威，他們打錯了算盤。
薛霸悶悶回聲，號召了十餘名海員。未幾時，足足五大箱子的金銀財寶被搬上了船麵，黃多白少，有些翡翠珍珠裝點。多是各色西洋製式的金幣，幾近滿溢位來，光芒刺目，
查小刀揉了揉頭髮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，岸邊站著約莫五六十個頭頂鬥笠的陌生男人。腳邊放著些香料，果酒之類的土產，應當是禮品。
“人頭費？”
“我正有此意，說到緣分，安慶合的鐘老哥既然也在我們紅旗幫打過滾，這也是一樁大緣分，我看，我們兩家就投奔你們安慶合了！”
剝皮鐘神采一變。
“……”
一陣狠惡的喧鬨聲鑽進查小刀的耳朵裡，他不耐煩地揉了把臉，從網繩床上翻身躍下，推開艙門：“那姓蔡的有完冇完？他再叫人哭喪，叫弟兄們刻一塊木牌子掛上，上麵寫八臂哪吒蔡明福，我們也哭一哭他死鬼老爹！哭誰不會？”
說著他一呲白牙，語氣森森：“請鐘老哥代為轉交給安慶合那位楊小董事。”
李查運營南洋這麼久，天然早就聽人說過蔡氏這樁舊聞。
剝皮鐘臉上有些難堪，但是吞吞吐吐，還是說了個明白：“這是婆羅洲的端方，自打明末便有了，為了島上華人連合求存，我們安慶合，和九頭洪，老平，新十四平………一共十六家公司定了人頭費，凡是來婆羅洲上討餬口的人，非論出處，必須選一家公司簽條約，交納人頭費。少則十幾兩錢，三五斛米，多則二十兩錢，八斛米，公司會給他一份條約和生存，惹了費事，公司也會給他出頭。如果冇錢，也有活兒乾，隻是要從條約裡扣。”
查小刀麵色緩了緩，依樣行禮。對老者的說法冇甚思疑。疇昔每逢災年，粵閩沿岸很多漁家後輩撐一杆竹蒿便來投奔紅旗，如果不快意想分開，或者落下殘疾不能出海，也大多能領到一筆安家用度，他們行過還香禮，和大嶼山一刀兩斷，也有人乾脆做了紅旗海盜在官方的耳目，曉得紅旗幫的切口訊號，並不希奇。
查小刀一指剝皮鐘：“紅旗四萬，天舶司兩萬，從今今後就和安慶合的弟兄們攪一個馬勺用飯了，這五箱財寶算是我們的人頭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