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快亮的時候,殿內深處一聲悶喊,壓抑而恍忽,彷彿隻是一場惡夢開端,又或者已被驚破。
父女兩人對望,終究鐵儼還是在女兒那潔白通俗看似包涵統統的目光下敗下陣來,轉眼便換了一張臉皮,淡淡道:“齊抒今兒上了本,自承季子本性柔脆,難為國父,不堪為皇太女配……太後準了。”
鐵慈成了三千裡地一根獨苗。
鐵儼麵無神采。
蕭家勢大,人稱副天子,這般顯赫,天然是因為生了一個好女兒,他的好母後。
“崽啊,謹慎牙齒!”
“但我如何記得,大乾最高貴的皇太女,自幼就有個指腹為親的未婚夫?”鐵慈詫然道,“如何,我那出淤泥而不染亭亭淨植香氣幽遠回味猶甘的男媳婦兒,終究香消玉殞了?”
“要臉不!”鐵慈讚歎,“蕭常已經三十二歲了!我小時候都喊他叔!他還死了兩個老婆,現在外頭另有十來個副老婆!他另有一二三四五六……嫡的庶的……最起碼一打小崽子!”
他的前兩個孩子,都是男孩,然後都幼年短命。
現在,鐵十八鐵慈,撩開月事帶,掛正香汗巾,順手將那平金蹙繡的水紅肚兜抹抹平,靴子方纔伸進宮門一個腳尖,裡頭便鞭炮似地炸了開來。
一進門,一昂首,鐵慈“嘩”一聲,幾乎覺得誤入小倌評比大賽。
“人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