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堂堂夜帝，如何會死於淺顯軍隊之手？是因為被人抓住了軟肋，是因為那人間絕無的強光。”景緒道，“我恩主說，那是一個玄色的長圓筒子，有點像千裡眼，但是能收回極亮的光，人眼打仗那光能被刺瞎。你見過那樣的東西嗎？”
景緒倦怠地揮揮手，人影便消逝不見。
喊聲撕心裂肺，驚得城頭上兵士往下看。瞥見一個少女又蹦又跳，都嗤地一聲。
他道：“你如果還是不信，去問問皇太女吧。”
屋脊上衣袂飄飛的男人俄然轉頭，看向底下。
端木沉默。
……
她先前下城頭，認出了阿扣，她和鐵慈一向通訊，鐵慈在燕南之行的經曆，都奉告了她。
“你在彆的處所見過那極亮的東西嗎？”
道：“你甚麼時候脾氣好過？”
執梳的手指清臒纖長，戴著一個蘭花狀的戒指，隻是不曉得是因為有風還是怎的，那戒指總在微微顫抖。
“……太女九衛。”
半晌後，他身邊已經多了一道人影。
她在穀中求醫時，背的古怪的承擔裡，就有阿誰東西，他見她拿出來用過，極亮，不似此人間任何燈火。
他道：“你一世豪傑，我不肯見你為人所欺所騙，更不肯意是拿桑棠的名義。”
屋脊上的端木好一會兒才認出此人，“景緒，公然是你。”
景緒從懷中摸出一封信，細細地看著，半晌，感喟道：“你求我在遼東對於太女的時候，脫手護持太女，為師做不到，畢竟為師受人恩德總得還。但是看在你一往情深，為她未雨綢繆的份上，為師給她留下一線朝氣。就看她運氣如何吧。”
“是。”人影道，“送給了阿誰小女人，彆的，宮裡也傳了一道。”
“都是癡情種啊。”
端木的眉梢俄然狠狠一抽。
梳子電普通穿窗而過，一抹烏光穿透綿密雪片，扯得這雪簾一陣扭曲，滿院竹枝齊齊被截了頭，碎葉伴碎雪蓬然炸開。
墳前多了一支孤梅。
狄一葦探頭下去，遠遠瞥見一個綵衣少女不斷喊叫，四周已經有人在擯除。
他的半邊輪椅埋在深雪當中，歪著身子看著端木的背影，眼神裡藏著深深悲愴。
狄一葦霍然回身。
端木挖苦地笑了笑，並不想對此多說甚麼。
“至於皇太女為甚麼要殺桑棠，我能夠奉告你，桑棠當年確切冇死，重傷被當朝皇太後救下，因為傷重，多年在宮中養傷，靠蕭家網羅天下奇藥保持，冇法出宮一步。也因為感激太後的拯救之恩，以是甘心留在宮中庇護太後。而蕭太後和皇太女水火不容，皇太女未掌權時，不免和蕭太後多有牴觸，在皇太女眼裡，桑棠庇護太後，為虎作倀，是她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