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登指尖蘸水,悄悄揉搓蟬蟬,一層層泥垢脫落下來,小妖精“咯――咯――咯”癢得直笑。笑聲讓少年重回過往,憶起父親暖和柔嫩的大手。
“不對,是――癢。”
“我們聽你的!”彪悍少年惡狠狠地說,“就用鐵三角刺客殺陣乾掉他!”
“砰!”沙蚺的腦袋再次撲空,高登俄然衝刺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出匕首,紮向沙蚺的頸部七寸。“呲啦”一聲,匕首挑開粘滑的皮,往下直拉,一向拉至癡肥的腹部,暴露腔內十多隻圓滾滾的蚺卵。
“鹽――鹽――鹽。”蟬蟬抖了抖身上的水珠,鑽回高登的心臟。不管洗濯多少次,小妖精永久是黑糊糊的,積滿層層疊疊的塵垢。
“即便全天下都拋棄了你,但總有一人,不會如此。”高登悄悄撓了撓小妖精。
高登視而不見,涼澈的溪水直接澆到蟬蟬頭上,當即變成灰黑的汙水。“不――不――不!”蟬蟬左扭右擠,眸子上翻,兩個大大的鼻涕泡吹出鼻孔。它還年幼,未分性彆,小妖精隻要對同類起了傾慕,纔會生出本身的性彆。
不知為甚麼,高登的眼淚流了出來。
“你太臟。”高登捧起一掌溪水,匕首始終夾在指間,以防不測。
高登豎起中指,放在唇邊。蟬蟬煞有介事地點點頭,也把中指放在唇上,又把另一根中指放在唇邊,因而兩手落空,往下直掉,穿過層層交叉的枝蔓,一屁股摔在乾脆的落葉堆上。
“嗖嗖嗖!”暗器密如急雨,紛繁嵌入沙蚺粗如水桶的身軀,痛得它巨尾狂掃,掀起大片沙塵。
“冇――冇――冇!”蟬蟬用力一吸,兩條鼻涕“唰”地鑽進鼻孔,消逝不見。“冇――冇――冇!”它樂嗬嗬地衝高登抬起小臉。
桀驁少年不耐煩地打斷了格鷹的話:“1號,你不會被食屍鬼嚇破膽了吧?”
蟬蟬一聽沐浴,小尖耳一顫,之前所未有的敏捷姿勢跳起來,逃向高登的心臟。但高登兩根手指輕盈地夾住它,急得蟬蟬腰臀扭動,頭搖得像撥浪鼓。
每逢冬夜,高斯親身燒熱壁爐,謹慎翼翼抱起他,放進水溫適合的浴桶,指尖輕搓他的背,用心搔搔腋下,逗得他陰霾沉默的臉上終究暴露笑容。
“癢――癢――癢。”柔弱的聲音一遍遍反響。
“轟!”一條色采斑斕的巨型沙蚺挾起狂暴腥風,穿破四濺的葉蔓,騰空撲下。
高登麵前發黑,肩胛疼痛欲裂,但他仍未停止挪動,身在半空,手臂撈住一條藤蔓,借力躍出,再抓住另一條,換個方向飛跳。短短幾秒內,高登忽左忽右,忽上忽下,全憑感受逃閃,隻聽到身後不竭傳出“劈裡啪啦”的藤蘿折斷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