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道山心頭微微一動,不過,麵上還是之前的木訥鬆散的模樣,皺眉道:“天然不是為了甚麼月俸。宗門優良弟子,入本城城衛,或入疾風,密林,烈火,雄山四軍,保家衛國,難道常例?”
能在書院讀得起書,能每日飽食,比起淺顯布衣以及城外那些十天半月也吃不上一頓飽飯的流民來講,又幸運何止百倍千倍了。
少年名叫林煜,十六歲,工科甲字班學員,是六大世家中的林家後輩。也是蘇道山在學院中為數未幾的熟人之一。
之前蘇道山和人爭論,一貫都隻要他不依不饒。而這一回則換成了林煜對他死纏爛打。一個要求補償“靈粟十鬥”,另一個痛斥“欺詐訛詐”。就此相持不下。而林煜好酒,因而每次蘇道山在學院餐堂用飯,他都不請自來。
“公然天姿國色,名不虛傳。瞧瞧人家這氣質,便真如仙子下凡普通。”
在四周學員們不時掃過的目光中,蘇道山規端方矩地將最後一口菜,最後一顆米都吃得乾清乾淨,絕無華侈,這才起家。
兩人誰也看不起誰,隻要一見麵,說不上幾句就爭論不休。
但即便如此,每次林煜隻要瞥見蘇道山,還是會坐過來,而蘇道山也會在用飯的時候點一壺酒。
“這位就是雪仙子樊采頤吧?”
既然想不明白,那就不想了。
說著,他努了努嘴,問道:“瞥見了麼,米家的人。”
原身影象中,半年前的一場襲殺,三個月前的一場大火。背後難道都有米家的影子,但又何止米家。
“嶽師兄天賦的確出眾,但也就在翼山城拔尖罷了。就算此次郡考能進北郡九宗最強的雷雲門,跟寒穀也還是六合差異。”
“快看,米琅返來了!他已經授了城衛二等甲士了嗎,好短長!”
林煜一邊點頭晃腦地喝著酒,一邊目有深意地看著蘇道山。
一個叫米瑞,一個叫米璟。都是書院學員。常日裡昂首不見低頭見。此中米璟還是理科甲字班學員。
“是火牛城和西塞城的世家後輩……”一個熟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將一樣張望的蘇道山視野拉了返來。
九霄宗和寒穀齊名。
“常例?”林煜皺著眉頭,看著蘇道山一陣點頭感喟,“公然跟你這個書白癡說不明白。”他抬高了聲音道:“你們蘇家和米家之爭,已是眾所周知,如火如荼。你莫非就一點不曉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