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有叩門聲響起,門外的陪侍道:“王爺,汪直來了,候在內裡。”
朱見濂一時也不知該再說些甚麼,拍拍他的肩,冇有言聲。
杜氏全然不聽,對著銅鏡細細畫眉:“有甚麼俄然的,你看,現在恰是晚膳時候,適值喚我去用餐。”
見他躊躇,淮王又道:“本日你用夏蓮來講服本王,本王現在也得用一樣的體例。既然汪直已經死了,夏蓮的仇也算報了大半,她必然不但願本身獨一的血脈為了她而涉險,適可而止,如何?”
“是。”
話音剛落,兩個保護便上前架過杜氏的雙臂,往院落內裡帶。杜氏的眉方纔畫了一半,另一頭缺了眉尾,急得大呼:“哎,我還冇畫完呢,你們這些下人,膽量太大了!”
“您說。”
淮王見狀,也知眼下隻能如此。他站起家,走到朱見濂麵前,將他拉到旁側,抬高聲音道:“事情到了這個節骨眼,本王也不再攔你入京。但是,有一個要求,你必須做到。”
杜氏頃刻愣住,就在她發怔的間隙,保護已將她帶出了書房。淮王的臉,朱見濂的臉,垂垂泯冇不見,隻餘下陰暗的監獄、冰冷的鐵柵。
“事到現在,你還不肯承認!”淮王怒喝一聲,將她的“所為”一一道來:“你派人仿照本王的筆跡,誣告本王欲謀權篡位;又將隧道假裝成練兵之地,企圖將本王置於死地!用心如此險惡,本王豈能容得下你!”
“為甚麼?”杜氏被駭得不輕,那畫了一半的眉毛挑動著,顯現出她的難以置信。
“傷在肩膀,未中關鍵,措置了一下傷口,應當冇甚麼大礙。”
“事有因果,她本身做事惡毒,殘人道命,也到了了償之時。”
杜氏雙腿一抖,慢吞吞地屈下膝蓋:“王爺,妾身不曉得本身做錯了甚麼事啊……”她已做好籌辦,如果朱見濂提到沈瓷受辱或是秋蘭被殺之事,她就大聲喊冤,眼淚都已晃在眶裡蓄勢待發。
杜氏千猜萬猜,也冇推測淮王竟然問的是這個。多年前的舊事被翻出,還是在如許的景象之下,她下認識地否定:“冇有,我冇有。”
淮王被她那一半眉毛晃得眼疼,再次反覆:“跪下。”
“王爺,人帶到了。”
他這戲演得活潑,杜氏全然被喝住,啞著嗓子道:“王爺,妾身不明白您甚麼意義,不過是三年前的一條隧道,本來閒置著也冇錢可拿,何至於連累全部王府……”
麵前的三人麵無神采地看著她,用一種淡但是鋒利的目光。特彆是朱見濂,唇角似勾非勾,很有深意地看著她,眸中的恨意與憤激朝她湧來,似是終究比及一吐方休的機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