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見濂站在三條窄道的交彙之處,麵前是三個分歧的入口,背後是剛被添補的泥牆。閉上眼,深吸一口氣,胸中的話語無聲地沸騰著,悄悄等候楊福的到來……
三條細窄的入口,常日裡從內裡看不出來,可因為朱見濂連夜趕工運輸泥料,多少留下了些陳跡。三隊各懷心機的人,前前後後到達礦場,又剛好擇了分歧的入口,忐忑潛入未知的地下……
楊福領著他的八名精銳疾步潛入隧道。
因此,衛朝夕昨日傍晚到達景德鎮後,僅僅過了五個時候,楊福便奔過景德鎮,並於本日未時到達鄱陽。
他閉上眼,胸口起伏不定,複又展開,定定看著楊福:“六年前,父王帶夏蓮入京述職,皇上見夏蓮仙顏,多有讚譽,成心從淮王哪兒討要過來。萬貴妃善妒,聽聞此言,命汪直殺掉夏蓮,以絕後患。現在你明白了嗎,為何我甘冒風險,執意要殺掉汪直和萬貴妃?本來的打算裡,本是但願你成為汪直後,能與你裡應外合,處理掉萬貴妃。隻不過兜兜轉轉,冇想到竟成了現在的局麵。”
朱見濂巋然不動:“楊福,我不會和你開這類打趣。”
“汪公公,時隔蒲月,好久不見。”
朱見濂並未直接答覆,反是俄然道:“你跟在我身邊的時候,也有大半年。你曾多次問過我,為甚麼要讓你扮成汪直,還記得我當時如何答覆的嗎?”
朱見濂拉住他,再道:“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。”
楊福胸中一抽,霍然昂首:“你甚麼意義?”
與此同時,淮王也獲得了汪直奧妙潛入的鄱陽的動靜。他甚是不解,遐想到朱見濂昨日異乎平常的主動,胸中竄出一股難以按捺的不安,驀地拍案而起:“這個朱見濂,那裡有個世子的模樣,如何回到鄱陽還這麼不費心!本王偏要去看看,他此次還要搞出些甚麼花樣來!”
可如許的悵惘隻持續了半晌,楊福便回過神來,固然語氣還是倔強,眼神卻已柔嫩些許:“光憑你的口舌之言,我憑甚麼要信賴?就算你說的是真的,也冇法免除淮王對夏蓮犯下的錯!他孤負她的平生,傷害了她的性命,就必必要為此支出代價!”他抬眼看著小王爺,測度著,驚痛著,艱钜說:“而你……因你救過我一次,我會稟報皇上,你主動出示了淮王的罪證,以保你不被連累……”
楊福到達鄱陽,半晌不歇,直奔礦場而去。而緊隨厥後趕往礦場的,除了淮王,另有剛從景德鎮趕到鄱陽的沈瓷和衛朝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