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萬一人家是有難言之隱,或是不謹慎……”
朱見濂梳得心神恍忽,一股按捺已久的打動在心中號令。剛巧這時,沈瓷在鏡中偏著頭對他粲然淺笑,他忍不住心神俱動,乾脆放下木梳,直接將手指冇入她的發中,輕緩滑動。
沈瓷褪去驚奇,透過銅鏡瞥見小王爺漾著暖意的眉眼,也垂垂安靜下來。小王爺按捺下心中的一絲高興,一邊用梳子順著沈瓷的長髮滑下,一邊看著她鏡中容顏,似是又尋回昔日感受。她還是穿女裝都雅,緋紅繡的錦長衣,烏黑閃珠的緞裙,披垂的黑髮襯出她白淨的麵龐和嫣紅的唇,嬌怯中彆有一番風致。
她說完便垂下眼,睫毛悄悄顫抖,麵上也染了一層紅暈。朱見濂聽了這番話,再瞧她這般模樣,更覺心擂如鼓,擁抱的力度加了幾分,將她攏在懷中:“不,不,你說錯了。我內心一向有你,隻是疇前太傻,不曉得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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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消嚴峻,放鬆。”朱見濂上前,解開沈瓷的髮鬢,烏黑豐盈的髮絲流瀉下來,握在手中柔滑而秀澤,有一種平順卻激烈的質感,正如他現在的心境。他傾過身去嗅了嗅,聲音低而含混:“好香。”
朱見濂捧起她的臉:“前次在宮中見你,非常倉猝。讓你隨我走,你雖承諾了,卻一句多餘的話也不問,我也不知你內心想的究竟是些甚麼。你也不說說麼?嗯?”
汪直冇理他,隻望著光禿禿是樹枝道:“因為沈瓷。”
王越插嘴:“不過,換了你,也不必然就不華侈彆人了啊……”
沈瓷實在也不太清楚本身內心到底想的是甚麼,現在本身景況龐大,思慮過量反是累墜,想了一會兒,才抬開端慎重答道:“疇昔小王爺心中冇有沈瓷,現在纔有了。但是……在沈瓷內心,卻一向都有小王爺的位置。”
汪直主動忽視了他的題目,兀自說著:“我同朱見濂第一次見麵就相互看不慣,沈瓷她現在還是我西廠的人,輪不到他來指責。”
晚膳過後,衛朝夕說她有些不舒暢,先回房歇息了。朱見濂看沈瓷還是一身寺人衣裳,內心彆扭,便叮嚀丫環拿出早就備好的女裝,先讓沈瓷回房間換上。
“小汪汪,你今兒也太狠了吧。”王越坐在汪直的劈麵,翹起二郎腿,看了看汪直:“瞧你這貴體橫陳的姿勢……誰惹你成如許,我都感覺暴殄天物。”
他實在早就想過這一點,之前的焦心失落亦是基於此。但眼瞧著朱見濂同他耀武揚威了兩次,他已經認識到任何糾結和躊躇完整冇成心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