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船舷另有三四米間隔時,隻見最火線那男人足尖一點,直接飛身上船。他身後的甲士亦是氣勢昂揚,涓滴不拖泥帶水,朝那群江匪直奔而去。
沈瓷住出去的時候,汪直剛好便被皇上傳喚進了宮。他去了,將江匪的事做了個簡短的彙報,又順口提及,此次江匪所挾製的運船,裝載的恰是本次禦器廠籌辦進貢給皇上的瓷器。
白衣男人從他的話中提出端倪,問道:“你們這船運的,是禦用瓷器?”
瓷器是隻餘下碎片了,但為了製止皇上對素三彩存疑,這些碎片也被搬到了岸上,也算是有個對證。
“甚麼?”白衣男人輕飄飄地瞟了他一眼:“我抓我的江匪,專門庇護你們做甚麼?”
“行了。”他不想再多廢話,下了定奪:“先回都城再說。我得交送這批江匪,你們當中也有人受了些傷,需及時醫治。其他的,今後再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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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衣男人也愣了半晌,方纔江匪把木箱朝江裡扔時,他並未拚儘儘力禁止。一來,當時環境太混亂,抽不脫手來庇護;二來,他隻覺得是淺顯的貨色,不想為此打斷抓捕江匪的任務。
白衣男人看著這群江匪的眼神,嘴角勾起輕視一笑。他將沈瓷交給旁側的甲士,慢悠悠踱到江匪頭子麵前,看也冇看他,問道:“曉得你們明天為甚麼被逮住不?”
他提及話來很有威懾力,一語既出,世人也不敢再辯駁。唯有一名年長的工人,來回運瓷已是多次,也略微聽過一些宮中瑣事,總感覺麵前此人甚是熟諳。他拖著受傷的手臂,走到白衣男人近前,抬起眼謹慎翼翼地問:“多虧大人本日互助,我們才氣保住小命。敢問大人您貴姓大名?在宮中做何差事?”
那甲士領命,不一會兒,查完返來彙報:“稟大人,從瓷器碎片來看,的確是官窯瓷,但是,除了少數幾件無缺的以外,其他都破裂或者沉入江底了。”
汪直深得皇上和萬貴妃的愛好,常日裡出入宮並未有甚麼限定。他宮外的園子固然去得少,但也會時不時來一趟,是以侍婢們常日都會將房間清算潔淨。
一小我帶了頭,剩下的江匪也爭相效仿,就算不靠近船舷,也在原地狠狠地摔下裝瓷的木箱。沈瓷看著江匪們近乎猖獗的行動,耳膜被那陣陣瓷器的聲音刺激得發聵,禁不住衝要上前去攔。
這群江匪底子冇把船上的人放在眼裡,目標隻在貨色。保護衝上去攔,刀刃相見,手腕一轉,便是血花四濺。江匪們本不想傷性命,但目睹這群人死命護著這批貨,勁兒便上來了,橫舉大刀,不由分辯便要硬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