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陶的身影很快呈現在大雪中。
誠王似是很有遺憾，感喟道：“鼓號旗語皆不能用，隻能口口相傳，這兵貴神速，倒是做不到了。”
統統普通。
玉都城的雪夜，總有種苦楚的況味。
那是差異於彆處的，似是繁華落儘，又彷彿斑斕成灰，塵凡十丈皆成了空，隻剩下白茫茫的一片。
跟著步隊的行進，這感受愈加激烈，直到火線現出一帶模糊的城廓，這情感終是到達了頂點――
誠王瞬也不瞬地盯著他，垂垂地，麵上浮起幾分奇特。
可卻冇想到，當真有人主動找上門來，欲助他一臂之力。
誠王似亦想到了此節，笑著點頭：“所謂事無分身，本王能得其一，已然幸甚。”
郭陶領命去了。
思及此，他便又道：
史乘中有太多類似的記錄，隻因一樁小小的非常，便滿盤皆輸。
城門失守，而玉都城卻猶入夢中，這建昭帝的氣數，公然將儘。
“可。”誠王能夠是太歡暢了，聲音有些打岔，一字說罷，硬是噎了好半晌，才又啞著嗓子叮嚀：“掌燈。”
“是……是啊，天命……在我。”
不枉他郭陶投效其麾下。
未幾時，他便領著幾名誠王近衛迴轉，他自個則親手抱著一頂五龍金盔。
公然，聽了他的話，誠王仰天大笑了起來。
“入城。”
發難期近，最怕生變。
三言兩語，將便誠王吹噓得上了天。
誠王息住話頭，極目看去，便見潔白的雪地上，黑黢黢的步隊正自爬動，看似遲緩，實則卻很敏捷，約十數個呼吸後，中虎帳便也動了起來。
這雪、這城、這夜色，已經有很多年未曾見過了。
這位智囊似是表情極好，腳步輕巧，行至誠王身畔時，又笑著道：“啊，臣該死，說錯了話。臣應當說，‘陛下何故興歎’。”
原覺得，終此平生，他也隻能如許想一想、嚇一嚇、再夢上一夢，如此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