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說得滿屋子的人皆笑起來。
得以親手籌辦女兒的婚事,哪怕隻是此中一樣,已然令陳姨娘喜不自勝。且她亦曉得,徐婉順的婚事乃是紅藥背後使力,她這當孃親的如何不感激?
因兩下裡本就離得近,紅藥到達儀門時,柳湘芷才上馬車,正和管事婆子說話呢。
一麵說話,她一麵便將承擔往前送了送。
這大冷的天兒,貓在屋裡吃茶烤火纔是端莊,現在卻還要往外跑,真真這寧氏嚕囌。
左慶家的並於賀家的皆笑起來。
陳姨娘直是受寵若驚,從影梅齋到大庫房,這一起她那阿諛話便冇停過,直將紅藥誇得天上有、地下無,直是拿紅藥當佛祖那般地敬著。
齊祿家的雙手接過,順勢看了看,卻見承擔裡是兩個疊放的玄漆描銀匣子,皆不過尺許,非常精美,動手亦不沉。
聰明人說話,三言兩語,便自瞭然。
這一日,紅藥淩晨起榻,梳洗結束,略用了些清粥小菜,便著人將陳姨娘請了來。
徐直先另有些訝異,轉念一想,便知夫人成心避嫌,心下倒生出幾分感念,轉首一笑,語帶雙關隧道:“勞夫人累了半晌,就去散散也好。”
隻可惜腦瓜子不濟,歪詩都作不出一首來,遂退而求其次,欲擇一才子嫁之。
潘氏聽懂了夫君之語,含笑擺了擺手,道了聲“無妨”,便帶著兩個媽媽分開了。
寧氏謹慎眼兒固然多些,行事作派倒還上得檯麵,便如這回禮,就很拿得脫手。
紅藥與她夙來談笑不由,此時也隻當她信口打趣,笑著也回了兩句調皮話,複又延她去影梅齋吃茶不提。
“快隨我去迎一迎。”紅藥提起裙子便往外走,口中叮嚀:“芰月,你帶幾個婆子留下,凡陳姨娘挑中的傢什,都好生登記造冊,等我歸攏清楚了,再交給大嫂決計。”
婚姻大事,陳姨娘自是無權作主,紅藥身為庶子媳婦,亦不好僭越,自是由潘氏的定見為尊。
哎喲,那可不就少了好些賞錢麼?
“卷耳,你這丫頭是如何走的路,可唬了我一跳。”半真半假地嗔了一句,齊祿家的便哈腰去撿傘。
“喲,外頭是下雨了麼?”潘氏起家相迎,和順的眸光盈盈脈脈,停落於徐直髻上的玉冠。
徐直不喜太暖,潘氏體貼他,怕他熱著。
她很快便沉迷於其間,再顧不上其他。
卻說她們這一行人,花團錦簇地,極是打眼,故從儀門處起,便有好些丫環婆子在旁偷瞧,齊祿家的便是此中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