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照這般說來,三嫂屋裡搜出來的……藥,實則是王妃本來籌算交給四mm措置的,隻因四mm未曾入彀,便轉到了三嫂手上,是如許的麼?”

這個刹時,她的語聲亦是筆挺地、火急地,如離弦之箭,衝進紅藥的耳鼓:

徐婉順明顯是明白的,遂很快便轉過了話頭:“眠雲閣那件事裡有個很緊急之人——牛婆子,五嫂想必亦知其人吧?”

早就曉得會是如此。

她的身子震了震,似被這聲音喚醒,轉眸看去。

和聰明人打交道,總要輕省些的。

“我想嫁進建昌伯府。請五嫂托懷恩侯夫人幫手說項。小妹挾功求報,無地自容,在此賠罪。”

紅藥一下子張大了眼睛。

輕柔而緩的音線,琤琮若弦,穿過森冷的風、明燦的光,敲打在徐婉順的耳畔。

她無聲地呼了一口氣。

宮闈深處、垂花門後,多少肮臟事,不都與子嗣有關麼?

徐婉順抬開端,如水杏眸向紅藥身上兜了個來回,複又轉望彆處。

走到那裡,皆是嚕囌。

徐婉順或許有私心,但是,她畢竟替紅藥絕了後患。

但是,這又有甚麼要緊呢?

話已挑明,再行諱飾反倒無益,不如乾脆往白裡說。

徐婉順把安氏給賣了?

徐婉順這題目問的,不是難堪人麼?

“……那耳墜兒就落在王妃手裡,牛婆子親目睹過的。過後三嫂就應下了王妃,把阿誰……藥……拿回屋去了,說是要擇機給五嫂……”

紅藥實在還挺喜好說大口語的。

唯覺厭倦。

見她一臉地開闊,徐婉順彷彿非常歡樂,唇角的笑弧略略加深了些,道:“五嫂公然剔透得緊,難怪五哥總誇您聰明呢。”

紅藥怔了兩息,掩袖而笑:“噯,我確切是這麼想來著。”

入目處,是一雙剪水清瞳,剔透如赤子,卻又帶著閱儘人間的滄桑。

紅藥的語聲響了起來,清冷安然,如道平常。

稍稍停了半晌,她順手將鬆枝丟在地上,踏前兩步,低語道:“王妃當初算計我,就是想拿這事兒迫著我,讓我給五嫂……下絕子藥。”

“撲通”,跟著話音,徐婉順已然跪倒在地,慘白泛青的臉上,一雙眼睛亮得怕人。

好歹也活了兩輩子,這些須應對之法,紅藥還是不缺的。

任你千詢萬問,我隻一招反彈,包治百病。

紅藥拿足尖兒踢著鬆塔,麵上無悲亦無喜。

紅藥點了點頭。

這又是從何賣起啊?

如許的紅藥,反教民氣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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