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度恭敬哈腰,行了一禮,方回身跨進了廟門。
“勞您老在此等一等小子。”他抬手抹了把臉,利索地跳下車,向那黃鬚男人號召了一聲,旋即撐開了竹傘。
看得出,蓑衣男人對其人非常顧忌。
他立在池邊,低頭打量著那一池渾水。
現在,這眼睛樸重勾勾地盯著徐玠的身後。
黃鬚男人就像背後生著眼睛,這廂徐玠方一坐下,那廂他便抖了抖韁繩。
蓑衣男人冇說話,隻略略昂首。
就在徐玠覺得他仍舊不肯作答時,耳畔便劃過了一道低語。
且明顯不是徐玠說的。
趕車的是個高瘦的男人,粗看來約有四十許,然若再細瞧,卻又彷彿遠不止這般年紀,黃鬚灰髮、隆鼻蒼眸,樣貌甚是獨特,似是有胡人血緣。
冰雨撲上了他的臉頰,針紮普通。
他的坐姿與神采冇有分毫竄改,就連掌中雨傘的角度,亦與方纔完整分歧。
他道。
雨點和著冰珠落入池中,水麵輕圓聚散,盪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。
他放動手,清幽的鳳眸專注地凝在蓑衣男人的身上:“你既然來我,我是不是能夠以為,你應下了?”
就彷彿全天下的人與物,皆不在他眼中。
池中自是早冇了那些活物,山石子亦被人搬空了,本來乾枯的池底,因了這連天的陰雨,倒是汪了淺淺的一層水。
很久後,徐玠抬起手,向衣衿上撣了撣。
這裡遠不及東城繁華,街衢冷僻、火食希少,更兼此際苦雨淒風,到處皆現蕭瑟,連個走街的小販都瞧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