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氏的腦袋“轟”地一響，彷彿有甚麼被重重擊碎，又像是那邊本來就脆弱得不堪一擊。
向采青的聲音更加地輕了，虛飄飄地，像是斷了線的遊絲。
隻要不是外放，徐玠就還是懸在頭頂的那把刀，不知何時就會掉下來。
朱氏禁不住打了個暗鬥。
朱氏卻冇想那麼多。
“奴婢雖是個冇見地的，卻也聽人說過，出門在外、舟車勞累，三災六難那是免不了的。王妃吉人天相，說不得老天爺就站在您這邊兒呢。”
朱氏慘淡一笑，抬起帕子拭了拭紅十足的眼角：“你有這份兒心就夠了，我念你的情兒。”
“哦？”朱氏眼睛一亮，聲音都拔高了兩分，顧不得再擦淚，吃緊問：“莫非那人要外放了？”
到時候，何思遠其人其事，就再也無人曉得，朱氏自個兒都能想體例把這個禍肅撤除。
唯有將最內裡的那一層哀思化去，藏在底下的怨懟與仇恨，才氣浮上來。
小半刻後，半潮的帕子終是落在了裙邊，持帕的手亦不複方才顫抖。
向采青寂靜而立，既未出聲安慰自個兒的主子，亦未曾上前奉侍。
但是，向媽媽接下來的答覆，卻讓朱氏大失所望。
“主子於奴婢有恩，如果冇有主子，奴婢再也到不得這王府裡來，也再碰不見王妃如許好的主子。現在主子有了難處，奴婢天然也該好生酬謝主子纔是。”
向采青緩緩昂首，用一種體貼而又暖和的眼神看著朱氏，柔聲道：
一去……不回？！
向采青昂首衝她笑了笑，似是成竹在胸：“好教主子曉得，奴婢這兩天一向在外頭悄悄探聽著，倒是得來了一個動靜：王妃最不想見的那小我，能夠就要離京了。”
如果那賤種一去不回，那不就……
一個主子，口氣倒大，她對此極是不解。
“回主子，奴婢傳聞的彷彿不是外放，就是去外頭巡查還是到處訪問甚麼的。奴婢也冇探聽逼真。”
樣貌平平的婢仆，以平常的、毫無起伏的腔調，說著毫不平常的話。
“主子又何必長彆人誌氣呢？”向采青頭垂得很低，語氣卻奇特地昂揚著：“奴婢雖冇念過書，卻也聽人說過，那兔子急了還咬人呢，主子身為一府主母、又是他嫡母，如何著也能壓下他幾分去的。”
念及此，朱氏驀地生出一股煩躁來，甩著帕子道：“媽媽也是，說話說一半兒，倒教人白歡暢一場。合著媽媽這是消遣我來的麼？”
她定定地看著向采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