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此看來,賀氏要麼是被人從後偷襲,後腦先捱了一記,轉頭時再被人重擊前額,繼而倒地身亡;
媳婦兒到手,徐玠的嘴角從當時起便一向咧著,耳朵根兒都快裂了。
東平郡王已經向定國公道式提親了,婚書也是當著他的麵兒寫下的,國公爺佳耦對這椿婚事非常對勁。
可奇特的是,據方纔看到的供詞,賀氏身故之時,周遭並無人得知,直到章蘭心回屋後發明其屍身,驚呼尖叫,這才轟動了世人。
說好的吟詩作對呢?
一時候,湖麵上漿聲欸乃,煙波倒影、水鳥翩飛,倒還真有點兒像是人間瑤池,生生把個認親宴變成了詩宴或茶宴。
賀氏是昨晚身故的,現在又正值春暖,屍身已然停放了一整天,開端有了些竄改,味道也確切不小。
賀氏所受之傷,儘皆位於頭部,厥後腦偏上的位置,有一處較著的傷口,上頭固結著厚厚的血痂,彆的,前額處亦有兩處凸起,呈青紫色,應是以重物大力擊打構成的。
“世子爺叫主子領這位軍爺來找您。”
徐玠一怔,旋即轉首:“她招認了?”
幸得他徐五有先見之明,早早走避了事。
雖說那天杏子林中,他向她透露心跡,在捱了她幾下踢打之下,亦得了她的允可。
徐玠蹙起了眉。
又或者,先是有人從正麵攻擊,賀氏反身逃竄時,後腦再遭重創,最後傷重不治。
總歸能見著的。
不過,再一轉念,徐玠卻又滿心腸歡樂。
內衛的武寺人,個個有若陰司鬼差,而此中俊彥,自是當屬許承祿那妖孽。
難為許承祿,在這類味道裡竟也能吃得下零嘴兒。
“仵作已然詳細驗過了,此處,纔是致命傷。”許承祿的語聲非常悠然,俊美到明麗的臉上,有著一抹似涼似暖的笑。
說著便搶先回身出了屋。
徐玠也已瞧見了那名內衛,雖並不識得其人,然此人身上所披收回的那股子森冷之意,倒是他熟諳的。
因而,認親宴酒至半酣,便有那多金公子、繁華閒人,執長篙、乘輕舟,將一席人間歡宴,吃出了漁樵況味。
緊隨厥後的,則是個勁裝青年,生得其貌不揚,腰畔懸了一麵亮晃晃的銅牌。
徐玠搖了點頭,跟在他身後分開了內堂。
一個個腦滿腸肥(此處特指他親爹東平郡王),四體不勤、五穀不分、書都讀到某植物肚子裡的傢夥們,偏要去附庸個風雅,學著人家讀書人搞甚麼畫船聽雨、憑水臨風的花頭巾,也不嫌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