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藥換上新衣,往鏡跟前一站,頃刻間,那鏡中便似有了海棠春嬌、煙波碧水,好似將外頭的秋色都搬了出去。
徐五爺之心,真是路人皆知啊。
語畢,也不待紅藥叮嚀,躬身一:“主子傳完話了,爺說,傳完了話不必待女人回話,讓主子頓時就走呢。”
這等事情,女孩子便冇有不喜好的,荷露等人俱皆笑著圍過來,你一言、我一語地幫著參詳,很快便揀出了一套豆蔻色的來:淺翠上衣、輕粉羅裙,裙角處繡一枝煙霞色垂絲海棠,荼白腰帶的正中,亦是款式不異的砂綠色繡花。
利亨躬立於階下,小臉兒上一片蒼茫。
平常徐玠派人傳話,都是讓這孩子來的。
是甚麼事呢?
會說話。
身為貴女,這點場麵老是要有的。
他們爺叫做的事兒,十件裡頭有八件他都是鬨不明白了。
蓮香嘴巴最巧,此時便巧笑著阿諛:“恰是呢,奴婢如果會畫畫兒,就把女人如許兒給畫下來,當花神供著去。”
紅藥被她說得哭笑不得:“你這丫頭又胡說,長那麼大的肚子可得有多丟臉?”
紅藥倒是點頭含笑:“用不著那般費事,就放在這裡罷,畢竟用得著的。”
紅藥心底毫無旖旎之念,唯想著國公府之事,倒像貓抓普通地獵奇,隻想著當即便點頭應下,卻又不能不顧著這一屋子的眼睛。
不過,這並無毛病他謹遵徐玠的叮嚀,依葫蘆畫瓢地回話:
回屋後,菡煙腳步輕悄地上前,屈膝請紅藥的示下:“女人,這衣箱可要搬回梢間去?”
這丫頭當真會說話,麵子裡子都有了,連梯子都架到了跟前,劉氏公然會挑人。
不然,劉氏不會連門都不讓她登。
世人俱皆大笑起來,紅藥也順勢換過一副笑模樣,去至明間兒坐了,芰月點手叫進四個小丫頭並四個媽媽,候在簷下聽用。
這可真是打盹有人送枕頭,她這廂正憂愁呢,那廂徐玠就遣人來了,可見此人是真經不起唸叨的。
紅藥一臉地矜持,心下倒是大點其頭。
要不要把徐玠找來,向他討個主張?
遙遙打量著他,紅藥不由有些迷惑。
可這孩子也不是太聰明的模樣,脾氣還倔得要命,也不知徐玠看中了他甚麼,偏要留在身邊當個親信使動。
荷露奉侍了她一段日子,已然有點摸清她的脾氣了,此時度其麵色,便知她另有些抹不開臉,心下實是情願的,忙柔聲勸道:
到底要不要派小我去給徐玠遞信,讓他過來一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