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來下人們都在傳,說是老夫人拿新認的二女人下飯,一頓能多吃大半碗呢,傳得有鼻子有眼兒的。
身為奴婢,好些話她是說不得的。
荷露自鏡中看去,見她兩手空著,不由驚奇:“不是說領飯去了麼?如何空動手?”
荷露被她說得一怔,旋即直氣得渾身亂戰:“這是那裡來的混帳話?誰不知我們女人是府裡的端莊主子,如何另有人胡說亂道的?也不怕爛了舌頭!”
“出事了。”尚未走近,芰月便壓著嗓子說道。
當然,若真有哪個兒子精於打扮了,劉氏這個當老孃的可又得擔憂了。
“女人,外頭風大呢,可彆吹著了。”大丫環荷露此時挑簾進了屋,見紅藥隻穿戴中衣立在窗邊,忙柔聲勸了一句。
紅藥回聲回顧,含笑著道:“無事的,氣候暖了,這風也不涼。”
“那奴婢先把羊乳給您端來,您先喝兩口潤一潤可好?早餐恐要遲些了。”荷露收將梳攏之物收好,一麵覷著她的麵色說道。
劉氏在國公府的職位,劃一於太後孃娘之於皇城,得她青睞,紅藥便是長出八隻腳來橫成了螃蟹,全部國公府也冇人敢管她。
明萱堂乃是上房,國公爺並劉氏便住在那邊,墨書亦是劉氏的貼身丫環,向來動靜比彆處更通達些。
荷露、芰月、菡煙、蓮香四個乃是紅藥的貼身大丫環,皆是劉氏與常氏親挑上來的,不但生得劃一,端方上頭也好,並未因紅藥的出身而瞧她不起,奉侍得非常經心。
荷露會心,口中仍舊與她閒話,手上行動倒是緩慢,敏捷地替紅藥挽了個垂鬟分肖髻,又細聲說道:“女人,頭髮梳好了,不知女人想戴哪套頭麵?”
口中說著話,到底將窗扇合上了大半,返身往榻邊走,一麵便問:“你如何來得這般早?芰月呢?”
荷露忙應是,挑簾喚進幾個青衣小鬟,捧來巾櫛等物,奉侍著紅藥漸漸洗漱結束,又扶她坐去妝台前,正欲替她挽發,那門簾忽地一挑,芰月走了出去。
荷露“哦”了一聲,留意看了紅藥一眼,見她半闔著眼瞼,似在醒盹兒,並冇往這裡瞧,遂提聲笑道:“哎呀,大廚房那屋子老舊得很了,依我說早該修好纔是。”
見紅藥相問,荷露忙陪笑著回道:“回女人的話,芰月領飯去了,一會兒就返來。”
荷露聞言,實在吃了一驚,一雙鹿眼張大了好些:“嚇,竟有這等事?這章大女人也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