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身為大齊最高貴的王爺,誠他王卻隻能遠遠縮在角落,敬個酒都得扯開嗓子靠吼。
比之封地的王府,京裡的這座府邸雖小了好些,卻蕭瑟得緊。
怪道比來這段日子建昭帝對他如此冷酷,不管他表示很多麼樸拙、多麼奉迎,也始終得不來對方的正眼相看。
他們底子不在乎他。
冷哼了一聲,誠王提步向前,才一轉太小徑,幕僚郭陶不知從那裡冒了出來,躬身道:“王爺,我等了您好些時候了。”
誠王心頭微動,麵上倒是不顯,隻隨便地一抬手:“走,去花圃說。”
雪下得更加緊,燭影下瞧來,彷彿一掛龐大的珠簾,將山石樹木都掩去了簾外。
公然,一俟他戳出全句,誠王當即大怒,紅著眼睛一腳便喘在了樹上。
郭陶冇說話,隻特長比了個“二”的手勢。
屁的家!
【本王才進京冇兩日,頭遭去皇城吃頓飯,成果當晚那女人就出了事,這些人是要往本王頭上扣屎盆子麼?】
而這偌大的府邸,亦在這紅燭燈影、連天飛雪的映托下,有了幾分過年的氛圍。
因為,這就是對方的原話,一字不差,縱使明知誠王看了會發怒,他也隻能照實照搬。
以郭陶的聰明,自是一眼就看懂了。
阿誰“屎”字在書中委實不好找,他隻得拿了個差未幾讀音的“使”字換上。
誠王陰沉的視野掃過天井。
郭陶未曾接語,隻沉默地跟著他來到那株老柳樹前,自袖中抽出一部《觀雅齋集註》來,迎著頭頂兩盞敞亮的燈籠,翻開冊頁,好一陣戳戳點點,倒是將周皇後冬至夜宴後遇險一事,備細道來。
那燈籠上蒙著一水兒的絳紗,裝點於花木山石之間,照得滿園一片灼爛,那漫天大雪亦化作燦爛的星,從無儘處而來,穿越無垠的暗中,墜入白茫茫的空中。
他寒著一副眉眼,劈手奪過郭陶手中的書,下死力在上頭戳出了一段話:
“嘭”,老柳樹再度建議神威,將這個三百斤的瘦子震翻在地,撲了他一身的雪泥。
“王爺謹慎。”郭陶忙搶步上前去扶,卻被誠王一掌推開。
那些人顯現誠意的體例,充滿了威脅。
想來他亦明白,這誠王府到處都有耳目,他的一舉一動皆在建昭帝眼皮子底下,如果表示得太離格兒,人家就要相疑了。
此時他比脫手勢意在表白,他有關於周皇後的動靜要稟報。
玉都城的夏季,遠比他封地的夏季來得暖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