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坐定後,徐婉趁便將四時匣翻開,取出百般物事,朱慧娟玩心最大,便發起趕圍棋,眾女心機各彆,哪管玩甚麼,有件事做便可,便應下了。
思及此,朱慧晴不免有些歉然,卻又仍舊禁不住想要笑,唇角微彎:“本來慈姐姐是這麼個意義,公然三嬸嬸動靜通達。”
朱慧晴深知她的難處,心下亦自感喟。
這話說得就重了,朱慧晴忙連連朝地下啐了幾口,又上前拉她的手,吃緊隧道:“你可彆這麼說,佛祖會聞聲的。”
不消多時,青石路上,宮人過儘,再無半小我影,而她也身子一軟,堪堪扶住門框,方纔站穩。
朱氏抱病,於她們三姐妹而言,是功德。
一時玩鬨起來,朱慧娟大喊小叫地,一小我說的話比另三個加起來還多,玩得最是投入,慈、晴二人雖有些用心,卻也還好。
徐婉順“唔”了一聲,整顆心都揪緊了。
“回四女人,奴婢是聽杜媽媽親口說的,杜媽媽還叮嚀奴婢,一會兒那天使便要去寧萱堂,叫各院兒都關上門,不準亂走。”小丫環脆聲回道。
姐妹兩個正說話,忽見丫環小桃“蹬蹬蹬”幾大步走來,結實的身板兒山一樣往那兒一戳,大聲道:“兩位女人,有個四女人在外頭要見你們。”
她麵色發白,執傘的手重顫著,雖極力粉飾,卻仍舊掩不去眼中的後怕。
僅是這套匣子,便已是極其寶貴的了,她們朱家是斷斷冇有的。
“好精美的匣子,裡頭裝著甚麼呢?”朱慧晴適時問道,秀眉彎著、明眸張著,獵奇得恰到好處。
固然,她也想出了很多推托之策,母親也教了好些臨機應變之法,隻她內心畢竟冇底。
更何況,身為女子,如果拚馳名聲和臉麵換來一椿婚事,則那婚後的日子,也絕好不了。
徐婉順滿腹苦衷,帶著丫環挑簾出屋,再不顧粉飾,直奔院門。
真真是個美人!
這般想著,朱慧晴心頭動了動,抬高聲音道:“慈姐姐,如果照你之前的說法,五表哥倒是個腦筋腐敗、手腕短長之人,也算是良配,你何不……”
她麵上擎出笑來,踏著木屐徐行向前,身後的小丫環忙將傘向前傾著,恐怕她淋著雨。
唯有徐婉順,坐臥不寧,好幾次忘了擲子,又或是數錯了籌馬,朱家兩女看在眼裡,也不點破,隻哄著幼妹玩,場麵倒也熱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