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門在他的身後闔攏，裡頭的聲音，半點透不出來。
“來人。”建昭帝的語聲不見喜怒。
縱使他將行動放到了最慢，兩刻以後，新衣裳也換得了。
到現在他這心還跳得像要蹦出來呢。
“主子在。”門彆傳來一道尖細語聲。
入目處，是兩個龐大的鼻孔。
“得了，得了，快去你的罷，朕又不吃人。”見他那張胖臉五官擠作了一團，建昭帝不由發笑，趕蒼蠅似地揮了揮手：“瞧瞧你，光長個子不長膽兒，你家孩子都比你強些。”
相較於東平郡王，他的表情隻好不壞。
語罷，將琺琅盒蓋好，與紙卷兒一同輕置於禦案，方徐行退回原處，卻未曾歸坐，仍舊垂首立著，腰桿挺得筆挺。
如果陛下能再多罵他兩句，他會更歡暢。
既非刀斧手、亦非金執衛，倒是瘦伶伶的侯敬賢。
東平郡王麵色如土，心懸得高高地。
“咚”，沉寂的殿宇中，這一響，竟有幾分撼動聽心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