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地愣住話聲。
“你最好快些做決定,我可冇多少時候。”獄卒的聲音很冷。
是誰呢?
方纔,他便是用這個構造,將這兩樣事物前伸或後縮的。
“湯九郎死了。”房間裡突地響起一個聲音。
比起不見天日的內衛刑房,這大理寺的刑房要好上一些,起碼得見天光。
但是,對方卻一語點破。
是阿誰留下來幫手看管的送飯獄卒。
直勾勾地盯著那截手指,湯正德瞳孔驟縮,“嘩啷”一聲,他全部身子前傾疇昔,幾近將要貼上那截手指。
是血跡吧。
“有人讓我給你帶樣東西。”那獄卒又開了口。
由此可知,那手指並金鎖絕非捏造,而是真的。
湯正德心頭一凜,收回視野,循名譽去,便瞧見了立在鐵門邊的一道身影。
雪片比方更大,也密了一些,風卻極輕,若去得屋外,想必又是飛雪連天、各處銀霜的好景。
“周恰是我的人,他的手上有你們想要的東西,你們隻消與他說‘東市大老爺讓我來贖西衚衕南裡北街的四方八寶印’,他便會將東西予了你們,到時候……咳咳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未坐監前,他一向覺得,這些牢頭或刑頭,儘皆是凶神惡煞的人物,便如那十八層天國裡的牛鬼蛇神普通。
而後,他忽地話頭一轉,笑道:“不過,興德縣又是甚麼鬼處所?莫非不該是池州府銅陵縣麼?”
他動了脫手指,指尖不經意觸及露在外頭的膝蓋,厚厚的數層血痂,有一些還在鑽心腸痛著,而另一些,已然冇有知覺了。
鐵鏽般的血腥氣中,似是蘊著一絲雪意帶來的清冷。
固然早已受刑受得麻痹了,耳聽得那足音遠去,湯正德還是免不了鬆了一口氣。
他吃力地抬起手,向臉邊擦了幾下,拭下那數星涼意,複又伸開乾裂的嘴唇,舔了舔沾滿泥灰與血跡的手指。
所幸他有先見之明,在進大牢之前,曾在自家天井裡賞過一迴雪景,也算了無遺憾。
誰又能想到,內衛與金執衛竟然那樣早就盯上了湯家,又當場拿住了那幾個金國探子。
數息後,低笑了起來。
湯正德閉上眼睛,無聲地舒了一口氣。。
“給你五息時候考慮。”獄卒道,退回到了暗影當中。
“馴良堂?”那獄卒喃喃自語,較著像是冇大明白:“你這老兒可莫要誆我。你大兒子跑去馴良堂,不過是虛晃一槍,如何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