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藥屈膝應是，回身便飛跑了出去。
“今兒早晨她們應當都不在。”康壽薇代替紅藥回了話，複又解釋：“宮裡人手一向不敷，今晚她們都上瓊華島並那四周巡查去了，方纔上島的時候，奴婢還瞧見她們來著。”
這般看來，人手不敷也有不敷的好處。
分開密林後，略辨了辨方向，她便抄近路去往南織堂。
這一刻，幾十年的人生經曆到底起了些感化，她已經完整安靜了下來。
臨時換裙子，兩下裡辨彆太大，很輕易被人瞧出來，而紅藥這體例，隻是在裙子上做些竄改，便不那麼較著了。
做了兩輩子的針線活兒，這點掌控她還是有的，彆的，西苑的路她很熟，今後地去南織堂，來回也要不了多會兒。
捺下心中諸般邪念，紅藥一起飛跑著穿出密林，三轉兩繞，很快便到了南織堂。
淑妃“嗯”了一聲，耳聽得洞外腳步聲輕微，很快便被夜風掃去。
正因有了湘妃，紅藥纔會在西苑住了那麼些年，對西苑各處瞭若指掌，不然，徹夜困局，怕是難明。
“這孩子……還會返來麼？”她低聲問，眉間隱有憂色。
見她愁眉不展，康壽薇知其還在擔憂，遂上前勸道：“娘娘放心，這體例比奴婢那體例好了太多。奴婢雖不會紮花兒，幫著縫一縫還是成的，兩小我手腳快些，花不了多少工夫。”
越往下說，她的語速便越快，也越順暢，腦中的動機連續串地往外噴湧，一時也不得禮數端方，飛奔至淑妃身邊，蹲下來指導著裙襬道：
可很快她心頭忽又一凜，不由遊移起來，蹙眉道：“但是，南織堂一向都有宮正司的人守著，怕不好收支。”
快想想，快想想啊！
紅藥擰著眉頭，心下犯難。
雲層淡薄，被西風拂作一片片絲絮，如水月華鋪瀉而下，樓台亭閣似鋪了一層銀紗。
淑妃聞言，心下稍安。
那銀錠足有二兩重，老嫗一年也一定掙得了這麼多，又見紅藥腰牌俱全，自是開門放人。
這已是目今最好的體例，隻能死馬當活馬醫。
“南南南……南織堂離這裡很近，裡頭有現現現現……現成的布，針線也是全的，奴婢疇前在內織染堂學過紮花兒，雖那原是染色用的，隻那花束集綴起來拿線縫上也還能看，把它縫在那一處擋著，勉強倒算是個花腔子。”
康壽薇給紅藥的那錠銀子，派上了大用處。
淑妃怔怔地看著她，幾近被這雙清澈眸子勾引了去，下認識就想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