兔兒山離舉宴的瓊華島頗遠,一應打雜跑腿的宮人,現在俱皆呆在此處,也是不令她們衝撞朱紫之意。

紅藥恨不能離她們再遠些,又單獨站了好一會兒,估摸著她們差不離也該歸去了,這才放緩腳步,一起左顧右盼,似是弄月觀景普通,安步而行,心下卻在猜想著出了何事。

“這風倒大了起來。”她低低自語,擺佈顧視,見不遠處有一株合抱的梧桐,倒是能夠擋風,遂快步行至樹旁,將燈籠擱在地上,摸索著解開腰畔的布袋,翻找火石與蠟燭。

這是第九個了。

紅藥站定以後,將一應途徑看熟記牢,正想著緩口氣,卻不想那邊倉促行來兩個宮人,此中一個恰是專管著送人至此的小雜役,在其身後則跟著景陽宮的一名宮女,紅藥雖不知其名,看著倒是麵善。

此時,那曹姓宮人已與來人說罷了話,回顧時,麵色青白,隱有焦色。

石青繡蘭草絲絹鞋麵兒,沾了幾星泥灰。

態度倒是很客氣。

餘音未了,她與來人回身就走,如銀月華下,二人的衣袂儘皆被風吹得鼓盪,斯須便去得遠了。

喚的恰是隨在紅藥身後的宮人。

這是一整碗茶都合在裙子上了罷。

那宮女明顯不肯多說,紅藥亦巴不恰當個瞎子啞巴,兩下裡竟也默契。

心頭思路轉動著,驀地,紅藥麵前一暗,她驀地回神,這才發覺,本來是燈籠熄了。

“彆叫。”

紅藥遠遠地站下,再不往前挪半步。

接下來,換衣之人竟是絡繹不斷,紅藥忙著來迴帶路,直忙得四腳朝天,待再昂首時,才發明夜已漸濃,現在恰是玉宇澄空、清輝弄影,照得滿天下剔透,好似一大塊水晶當頭罩下。

紅藥恭聲領命,挑著燈籠出了小院兒。

紅藥呆看了一會兒,複又擇路而行,未幾時,便來到了一條三岔道口。

紅藥撥出一口濁氣,垂眸看向手中燈籠。

隻是,這曹姓宮女到底是奉侍誰的,她一時卻想不起來。

一雙女子穿的繡鞋。

承光殿乃是今晚貴主們醒酒之處,亦建在一所小島之上,與瓊華島以一座廊橋相接,細說來,應當也算是瓊華島的副島吧。

此時,天已經黑透了,因沿途皆有宮人挑燈往還,縱是山路,亦不覺怕人。

在這個路口的正北方向,是一條青石鋪就的宮道,道左是一片梧桐樹林,白日濃蔭匝地,此際亦是月影錯落。沿此路向前便是迎翠殿,而迎翠殿便是今晚宮人的換衣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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