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久後,他低笑了一聲。

唸完了,又悄悄把字條塞了歸去。

東平郡王等了半晌,胳膊都舉酸了,亦未曾得來建昭帝半個字。

不過,以殿中氛圍來看,彷彿還算鬆泛。

建昭帝明顯並不感覺他的皇侄兒有多麼好笑。

固然他有點口渴。

建昭帝“唔”了一聲,未置可否,話風一轉,淡笑道:“提及來,你家阿誰小子,倒也風趣。”

之前含混了疇昔,還能說是“君不問、臣不言”,現在建昭帝倒是把話都給挑瞭然,若再不承認,那就是欺君。

建昭帝恍若未覺,換了個坐姿,不再看向窗外,而是入迷地盯著側畔的燭台。

天子陛下彷彿不是太在乎的模樣。

他張了張口,欲要否定。

“阿誰……今兒上晌微臣回京向太後孃娘稟報的時候,犬子在宮外頭專門等著微臣,與微臣說了幾句話,他說,昨夜他忽有所感,披衣起床卜得一卦,此卦……”

語畢,似笑非笑地指了指他的衣袖:“背下這些話來,也挺不輕易的。”

建昭帝擺了擺手,似是冇多大興趣:“收著罷,朕都聽過了,再瞧也冇意義。”

“謝陛下。”東平郡王忙伏地謝恩。

他拖長聲音,偷偷往紙上瞄了兩眼,複又續道:“……此卦上震下坎,解也,正所謂化險為夷、危中求安。他又讓微臣轉告陛下,君子藏器於身,待時而動,厚積薄發,無往而倒黴。動而不括,則必有所得。”

殿門深閉,窗戶倒半啟著,自禦案後看出去,隻能瞧見一角天空的虛影,宮燈的光暈投射在窗前,有細細的雨絲飛舞著。

說著他就往袖子裡掏摸,看模樣是要把字條拿出來。

話音落地,東平郡王的胖臉上,立時閃過一抹惶恐。

“這就是臣的小抄。”他紅著一張老臉,將小本子兩手抓著,向上一呈,那意義是請陛下過目。

但是,再一轉念,他又閉緊了嘴。

東平郡王想著,忍不住將腦門兒向上抬了抬,緩慢地覷了建昭帝一眼。

侯敬賢內心冒出個大不敬的動機來,又把腦袋垂了下去,不敢再多看。

郡王爺這模樣,怪風趣的。

東平郡王眸子子骨碌碌亂轉,臉上的汗越擦越多,頭都不敢抬,隻敢瞧著座下烏黑的羊毛氈,謹慎翼翼隧道:“小兒……阿誰惡劣,當不得陛下金口玉言。要依微臣看,這還是陛下洪福齊天,得著諸神佛保佑,有驚而無險。”

“哦?”建昭帝挑了挑眉,信手將玉玦置於案上,複又以食指指腹摩挲著禦案光滑的案角,並不往下說。

Tip:拒接垃圾,隻做精品。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。
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