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戚良領命下去,很快便又帶著幾名小監魚貫而入,捧來各色茶具,又親點起一尊小茶爐子,跪坐於東窗案下,將那積年的梅上雪水煮了一壺,再遵著那茶道的挨次,漸漸地斟就一盞玉露香茶,奉至皇後跟前。
此際,她既不清、亦不靜,淡和更談不上,火氣倒有一大把,再好的茶,入口也會變毒藥。
莫非,行宮的那場大火,並不像郡王殿下早上說的那樣簡樸?更有甚者,這裡頭竟有甚麼內幕不成?
她是去擋客的。
逾製之事,建昭帝應當是留了背工的,隻不知那背工管不管用?
這一個個的,都盼著她出錯兒呢,哪怕她都把話都給挑瞭然,眼不見心不煩,大師最好不相來往,可架不住有人揣著明白裝胡塗,硬要往她眼皮子跟前湊,哪怕她把眼睛閉上了,人家也要將她的眼皮子給扒拉開,以便讓她瞧個清楚。
周皇後含笑點了點頭。
茶之一道,在乎平靜、在乎淡和。
悄悄置盞於案上,周皇後將帕子拭動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