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紅菱還籌算著,趁邇來不必早晨出門,剛好能夠養足精力,等立秋以後再作籌算。
而即便如此,紅菱亦深受其擾,精力也大不如前。
一樣慘白的臉,一樣發黑的眼圈,便連那鬱結的神情,亦如出一轍。
心頭一片凜然,紅藥的麵上卻含著最甜美的笑意,道:“姐姐真真會談笑話,難怪大師都說姐姐風趣呢,公然是如許的。”
她心念急轉,神情倒是悠然安閒,將帕子掩了口笑道:“紅袖姐姐談笑了,我隻是冇大睡好罷了,並未曾抱病,若真病了,我自會向姑姑說的。”
幽幽地歎了口氣,紅菱手指一用力,竟摳下一整塊樹皮來。
可恰好地,紅藥這所謂的夢遊,也不過是從床上坐起來,再睡下去罷了,動靜並不算太大。
她永久也忘不了那一天。
紅藥自是樂得借坡下驢,二人東拉西扯地說了幾句,便相攜著下了橋。
“得了,mm這纔是笑話我呢。”輕談笑語間,紅袖已然行至紅藥身邊,拉著她轉了個方向,背對著身後灼人的餘暉,柔聲道:“可彆再曬了,曬黑了可如何是好?”
那是紅菱。
說著又湊去她麵前,細細打量著她的麵色,語聲更加體貼:“我瞧你神采也不大好,該不是真病了吧?”語畢,上手便要去摸紅藥的額頭。
為了對付紅菱,她每天都更加對鏡習練,倒也冇白廢了工夫,這戲是越演越圓熟了。
說話間,她眸光微閃,不著陳跡地高低打量著紅藥。
言至此,忽地神采微微一變,用力一握紅藥的手,訝然道:“呀,你的手如何這麼涼?是不是抱病了?”
三言兩語間,便將方纔有些僵住的話頭,又給拉了返來。
再摳下來兩塊樹皮,紅菱目中的幽怨,垂垂轉作怠倦。
紅藥大驚,忙抽脫手向後退了半步,躲開了她的行動,心頭倒是重重一跳
如果這夢遊非常嚴峻,竟至於離床出屋,則紅菱倒也能將事情捅上去,換個同屋之人,甚或乾脆就把紅藥擠出尚寢局。
二人同屋瞭如許久,直到十餘日前,她才發覺了這件事。
上輩子她與紅袖無甚友情,後又因各種原因,幾近斷了來往,遂也隻是粗知其為人罷了,並不識其深淺。
“紅藥,你如何又在橋上發楞了?不熱麼?”遠處忽地傳來少女軟糯的語聲,紅藥循名譽去,便見紅袖正娉娉嫋嫋地自對岸柳蔭處行來。
卻不知,這位紅藥mm,又是因著甚麼、為著那個,頂著這大太陽站在橋上發癡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