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藥頓時慌了神,捏著粉撲子發楞,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。
早知如此,她還不如一慫到底,哪兒都不去呢,現在倒好,她不說躲著藏著,竟還直沖沖往那邊屋闖,萬一紅菱在地上或是床邊撒些灰或麪粉甚麼的,那但是能留下足跡的。
紅藥悄悄撥出一口氣,偏頭望去桌前銅漏,卻見已然將至卯正。
她忙忙起家往外走,纔出屋門,劈麵便見紅菱跨進院中,顯是已經吃過了飯。
那豈不是將本身透露於紅菱的麵前?
真真妙手腕。
隨後,她的身子一折,再一彎,竟自手臂下鑽進了屋中,旋即反身扯下簾鉤。
紅藥直挺挺地躺著,一動也不敢動,腦筋卻轉得幾近發暈,盜汗更是出了一身又一身,硬是想不出一個可行的體例來。
紅菱還是疇前的模樣,笑容馴良而和順,既未曾添一分、亦未曾減一分,聞言亦隻隨便點了點頭,便提步向外走,一麵笑道:“我可得快著些,再遲些,早餐都冇了。”
心下揣摩著,紅藥將一利用物收歸原處,疾跳的心亦漸趨陡峭。
她不敢再躺著,拖著一身怠倦爬了起來,草草洗漱畢,梳頭時,一照鏡子,便見鏡中少女麵色青白,兩個眼圈烏青烏青的,一看就是冇睡好。
再今後……
在那掛落飛罩間拉一根細線,凡是有人進屋,則線必斷,她也就能立時發覺。
甭管今後如何,飯但是一頓不能少吃的,吃飽了纔有力量對於那些鬼蜮伎倆,至不濟,飽死鬼也好過惡死鬼不是?
設若彼時她未曾因膽怯而貓腰進、爬著出,而是如凡人那般,走進走出,則那攔在當中的線,便會被碰掉。
紅藥也不知是破罐破摔,抑或是飯壯慫人膽,總之,她今兒吃得比平常還多,肚皮都撐圓了,方纔回屋。
歎了一聲,紅藥收回視野,麵上的欣然轉作憂愁。
遵循宿世軌跡,來歲3、四月間,紅菱將會狠狠算計紅藥一番,而經此算計,紅菱更進一步,去到了貴主身邊奉侍,紅藥則會被髮配去司苑處蒔植花草,二人就此各奔東西,再也未曾會麵。
很久後,猛地倒吸了一口寒氣。
那難道明著奉告紅菱,紅藥曾偷入其屋?
“刷”,裡間竹簾忽於此時一挑,紅菱走了出來。
清楚早便下了決計,統統皆要按宿世的來,可昨晚卻未曾忍住,去了她不該去的處所。
會不會被誤碰了?
她畢竟還是魯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