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她最後奉侍的一名主子,亦是她此生之良師良朋。

在那段望不到頭的日子裡,阿誰單弱的身影,就如一支燭,纖細地、固執地,將那一星殷紅的焰,奮力擲進那黑暗中去。

今後的那很多年,她便是在這螢燭般的星火暉映下,咬緊牙關,捱過了漫漫光陰。更在出宮後儘忘前塵,將日子過得美滿豐麗,再不及舊事。

但是,她底子不在乎。

隻是,那恩寵來得快、去得更疾,很快地,元光帝便厭了她,湘妃便也成了湘嬪、湘昭儀;再今後,是湘婕妤、湘美人;到最後,便成了湘淑女。

這件事,她能夠鑒定。

但是,紅柳之事,卻又為何改了個樣兒?

紅藥心頭出現酸楚,卻又覺出莫名的歡樂。

活了兩輩子,她還從未見過如湘妃那般的女子,不慕名、不愛才,旁人瞧來天大的事,在她眼中,不過一笑爾。

心若安好,便足踏絕壁、身被罡風,或騰空飛墜、命當一線,亦會為崖畔偶得的一朵野花、天上輕掠的一片流雲而欣然、而歡樂。

紅藥的眉頭擰得死緊,一隻部下認識去摸下巴。

不可,不成再往下想了。

紅藥接過腰牌,慎之又慎地收好,那廂林壽香便拿出登記的紙簿子來,問:“可識字?”

紅藥凝了凝神,將重視力放在身外。

也不知是成心還是偶然,阿誰“湘”字封號,一向在她身上掛著,待回到西苑時,“湘淑女”三個字,已然成了宮裡最大的笑話,便連最末等的宮人,亦能指著她的鼻子笑。

那一刻,她毫不會承認,她實在就是怕動腦筋,或者說是腦筋不敷用,這纔不往下想的。

林壽香坐回本身的位置,先替紅藥換了名籍,又予了她一麵腰牌,叮嚀道:“今後出入東、西諸長街,皆需求用到這牌子,萬莫丟失了去。”

是行宮產生了甚麼變故,又或是紅藥做錯了甚麼,致令此事與宿世大不不異?

林壽香便在麵前,她若再想下去,說不得又要露餡。

她好輕易才占了這一點點的先機,可莫要讓她再和宿世一樣,懵懵懂懂地四周撞。

紅藥自是點頭道“不識”。

紅藥怔望著腳下磚地,腦中阿誰遼遠的影子,越來越清楚。

再今後,纔是蒲月初六,林壽香登門,紅藥被調去了尚寢局。

東、西諸長街,便是六宮地點之處。司設處差事特彆,大半要往那處所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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