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一那仇家將恨意轉到本身身上,她戔戔末等雜役,給人塞牙縫不都不敷。
東風緩緩拂來,不知捲了那邊的落英,幾枚淺嫩的粉色花瓣兒,隨風一陣起落,盈盈委地。
一見鄧壽容,那老宮人立時謙虛地哈腰施禮:“鄧掌事吉利。”
鄧壽容伸手替她理著髮鬢,一臉心疼:“傻孩子,你的事兒乳母如何會忘?”
縱使早知有此機遇,紅柳彼時亦衝動得兩手發顫。
她是真的歡暢。
“金海橋的阿誰,過上十天半個月的便成。另有一個,要在行宮脫手,不過,也不必太急,一個月今後罷。”鄧壽容的聲音冇有起伏。
紅柳聞言,一臉慎重地點了點頭:“女兒曉得了,再不會奉告人去。”
接下來,她卻也未曾回仁壽宮,而是轉上了一條少有人行的夾道。
“傻孩子,自是能的。”鄧壽容笑道,語氣非常篤定:“寧妃娘娘那邊我已經稟報過了,到時候不過隨口一提的事兒,準定能成的。”
鄧壽容“嗬嗬”笑了兩聲,取出帕子來拭了拭嘴角,眼風向她身上一掠。
鄧壽容瞳孔一縮,旋即便收了帕子,淡聲道:“這麼著,就都交給你老了?”
“怪道給了這很多呢。”老宮人咂了咂嘴,儘是皺紋的臉上,並無太多情感。
“去,去,少跟我來這套。”鄧壽容作勢向她揮了揮手,滿臉帶笑,然眼底深處,卻有著極濃的顧忌,甚而是懼意。
紅柳見了,忙雙手接過,湊在鼻邊聞了聞,眼睛一下子亮起來,歡樂隧道:“是我最愛吃的棗兒糕。多謝乳母還惦記取。”
“乳母,我從行宮返來今後,真的……真的能進鐘粹宮嗎?”紅柳再次問道,目中另有幾分不敢置信。
那一刹,她渾濁的眼睛裡,射出了一道寒光:“還要請李掌事給個話兒,這到底要多少日子?如何個走法?”
那老宮人乾笑兩聲,倒也冇多擔擱,拖著佝僂的身子,漸漸行出了細巷。
紅柳笑著將油紙包收好,唇角的弧度始終未曾放平。
鄧壽容含笑看著她,舉手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髮絲,似是不經意地問道:“你認我做乳母的事兒,除了羅喜翠,可另有旁人曉得?”
那老宮人卻底子冇當回事,大剌剌地數著紅封裡的錢,底子連頭都冇抬一下。
現在,鄧壽容對她又這般照拂,竟還冒著風險將她喚至此處,殷殷叮嚀,可見是真拿她當女兒看的。
那夾道非常盤曲,三轉兩繞地穿出來,便是東三長街,分開仁壽宮已是相稱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