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喜翠自是滿口應下:“這你放心,我會留意著的,後兒就到日子了,且又纔出了那麼大個漏子,主子正惱著呢,我如果她,必定先把尾巴夾起來再說。”

屋中溫馨下來,燭火幽微,將兩張各懷心機的臉,映得忽明忽滅。

這場雨直下了兩日,到得四月月朔,天光放晴,滿天下秋色耀目,東風浩大、散去閒雲,天空彷彿一塊龐大的翡翠,剔透而又潔白。

邁著不緊不慢的行動,張婕妤麵含含笑,款款而行。

鄧壽容不肯動紅衣,說不得這紅衣也不簡樸,這卻也好,剛好夠她兩端吃,多撈些好處,何樂而不為?

不過井底蛙罷了,隻知麵火線寸得失,渾不覺內裡早已天翻地覆,竟還覺得這是長悠長久之計呢,殊不知,此一去,紅柳與紅衣,便再也不會回到冷香閣了。

當紅藥端著劉喜蓮用心遲送出來的貢桶,迎著朝陽,歡歡樂喜走向大淨房時,張婕妤一行,已然到達了東六宮外南北長街的東首,再往前便是蹈和門,而過得此門,便是仁壽宮了。

這撥“紅”字輩,委實不簡樸。

且,比起紅衣的來源,四月月朔,纔是關頭。

但是,尚未踏上那漢白玉石階,迎頭忽一陣香風襲來,桂花頭油、玫瑰膏子、芙蓉花露、茉莉香粉……

鄧壽容嘗言,紅衣的背後,能夠另有彆人,不然,就憑她一個末等宮女,那裡來的能為,得知這等秘事?

紅衣未曾防備,幾乎便被這香氣給掀了個跟頭,鼻端更是一陣作癢,她咬緊牙關,費了好大力量,纔將個噴嚏給忍住。

張婕妤悄悄“唔”了一聲,目睹得那幾人閃進影壁,方纔“嗤”地一笑,輕聲道:“這味兒大的,三裡地外都能聞見,有那不曉得的,還當宮裡開了香粉胭脂鋪子呢。”

可薛紅衣竟也曉得了這事,委實令人起疑。

“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,可不得養著麼。”羅喜翠麵上訕訕,心底倒是一歎。

張婕妤也被熏得夠嗆。

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,紅衣是從那邊聽到的風聲?

她將帕子掩開口鼻,引頸傲視,卻見前頭不遠處,幾個裙帶飄蕩、珠環翠繞的身影,正自轉過宮門後的大影壁。

回想著乳母的話語,紅柳心頭一片熾熱,旋即又沉著了下去。

紅柳倒是早得人知會,行至此處時,便始終微微垂首,讓過了這陣風頭,又將呼吸放得極淺,並未曾著了道兒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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