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柳正沉浸在心境中,聞言並未當回事,隻隨便隧道:“羅姑姑問我,我卻也不知。隻恍忽聽紅棉說了一嘴,道是紅藥怕要養上1、兩個月才氣好。”

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,紅衣是從那邊聽到的風聲?

真真是人在家中坐,禍從天上來。

紅藥可也不利,遇見這兩個不好相與的,一個有默算計、一個順水推舟,反叫她成了墊腳的那塊石頭,偏此事原不與她相乾。

羅喜翠微微昂首,覷了一眼紅柳冷酷的臉,心下不免咂舌:

鄧壽容嘗言,紅衣的背後,能夠另有彆人,不然,就憑她一個末等宮女,那裡來的能為,得知這等秘事?

“紅藥傷得如何了?”羅喜翠的聲音高聳地響了起來。

但是,尚未踏上那漢白玉石階,迎頭忽一陣香風襲來,桂花頭油、玫瑰膏子、芙蓉花露、茉莉香粉……

而為穩妥起見,與其令紅衣運營落空,倒不如將計就計,將紅藥陷出來。如此一來,紅衣心願既成,想也不會再肇事端,則紅柳亦得安樂。

燭光之下,她眼神閃動,一臉地如有所思。

紅柳此時亦正暗自策畫。

鹹福、永寧二宮,住著和嬪、僖嬪、良嬪並三位昭儀,論位份,個個都壓了張婕妤好幾個頭。

她將帕子掩開口鼻,引頸傲視,卻見前頭不遠處,幾個裙帶飄蕩、珠環翠繞的身影,正自轉過宮門後的大影壁。

當紅藥端著劉喜蓮用心遲送出來的貢桶,迎著朝陽,歡歡樂喜走向大淨房時,張婕妤一行,已然到達了東六宮外南北長街的東首,再往前便是蹈和門,而過得此門,便是仁壽宮了。

張婕妤悄悄“唔”了一聲,目睹得那幾人閃進影壁,方纔“嗤”地一笑,輕聲道:“這味兒大的,三裡地外都能聞見,有那不曉得的,還當宮裡開了香粉胭脂鋪子呢。”

這場雨直下了兩日,到得四月月朔,天光放晴,滿天下秋色耀目,東風浩大、散去閒雲,天空彷彿一塊龐大的翡翠,剔透而又潔白。

不過井底蛙罷了,隻知麵火線寸得失,渾不覺內裡早已天翻地覆,竟還覺得這是長悠長久之計呢,殊不知,此一去,紅柳與紅衣,便再也不會回到冷香閣了。

紅柳淡淡掃她一眼,不動聲色。

按說,此事所知者極少,鄧壽容也是因了寧妃娘娘賞的麵子,這才提早得知。

鄧壽容不肯動紅衣,說不得這紅衣也不簡樸,這卻也好,剛好夠她兩端吃,多撈些好處,何樂而不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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