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衣與紅藥此前於外皇城當差,皆是頭一返來金海橋,自未曾見過這等場麵。而紅棉倒是一向在這一片兒打轉,見多識廣,對這類主子打鬥之事已是習覺得常。

至於那位吳美人,紅藥卻無甚印象。

那綠衣美人梁嫣,三年後便會晉位康嬪,非常風景了一陣子,在建昭末年的大齊後宮,也算是小我物。

除以上三點外,另有一個啟事,則與朝堂有關。

紅藥空有一副好牙口,卻無用武之地,委實引恨不已,遂發下弘願,離宮以後,定要炒上整整一大籮的蠶豆,每天吃、不時吃,吃膩為止。

到了建昭朝,為免前車之禍,天子選妃多出於官方,特彆是那些低位份的嬪妃,好些出身布衣,連數都數不全,說好聽些叫“天真樸素”,往刺耳裡說,那就是“難以教養”。

但見她奮力扯下對方一把長髮,哭得如梨花帶雨:“吳美人有話好好講,何必欺我來哉?”

若換在一個月前,她那牙口如何嗑得動瓜子?隻能嚼些軟爛的東西罷了。

隻宮中端方森嚴,蠶豆、黃豆、魚、羊之類易脹氣、味腥膻之物,仆人皆不成食,以免當差時衝撞了主子。

見此景象,饒是紅衣夙來自恃平靜,亦不免矯舌不下,紅藥更做出一副吃驚的模樣來,伸開嘴半天合不攏。

如此一來,每當趕上了事,這些嬪妃們不免便會本性透露,將那勞什子宮規儘數拋諸腦後,便如現在的梁、吳二人。

紅衣怔了怔,旋即含笑著婉拒:“我這幾日上火,就不吃了。”

彆的,住在這裡的嬪妃,亦皆是些位份較低的,或才進宮不久的新人,端方上頭或是鬆泛、或是不熟,總歸有些完善。

“唰”,她手背上立時刮出明晃晃五道血印子。

紅衣心下腹誹,麵上的笑容卻安雅,眉眼亦溫靜,瞧來安閒淡然,很有幾分大宮女的氣度。

平素紅衣亦有耳聞,道那“三不管”亂得很,本日才知,百聞不如一見。

刹時間,薄透的春衫往旁散去,暴露了裡頭素淨的雙繡芙蓉小衣,並大片烏黑的肌膚。

駭異還駭異不過來呢。

她在外皇城呆了快兩年,那處所活重事繁,管得還嚴,拌個嘴都要捱打,更遑論脫手了。可她萬冇想到,這金海橋竟另有女主子打鬥,下人們反倒一轟而散,這算甚麼?

這當口,她那裡另故意機吃瓜子?

如此一想,紅藥嗑瓜子更加帶勁了。

見她不肯吃,紅棉不覺得然地“嘁”了一聲,又轉向紅藥:“你吃麼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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