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聽一聲冷哼道,“劉兄所言不錯。當日,我取出內人畫作,聘請空虛客題句。空虛客先題’林下漏月光,疏疏如殘雪’,後題’掬水月在手,弄花香滿衣’,技驚四座,無人不平。此等文心聖手,豈能是抄襲而得。”
那人話音方落,世人循聲看去,倒是個麵龐清臒的素袍老者,世人紛繁與那素袍老者見禮。
有不知鄺名名號的,暗裡裡探聽著,待傳聞此君便是號稱“龍尾”的鄺名,立時變了神采。
現在大師湊到一處,不知覺間,話題引到了湘水邊結廬而居的空虛客身上,頓時,世人談興大炙。
“我笑著說,遇此風雅之時,風雅之人,豈能無風雅之文。許易立時作文一篇,有如許兩句,我印象分外深切,道將出來,與諸君一聽:霧凇沆碭,天與雲與山與水,高低一白。湖上影子,惟長堤一痕、湖心亭一點、與餘舟一芥,舟中人兩三粒罷了。”
劉冠岑嘲笑道,“本來是薄章薄先生,文人相輕,原也普通。薄先生若說旁人,劉某不知內幕,必然杜口不言,但說到空虛客,劉某與之訂交頗深,深知其人,當日仙林城中雅集,同列者除了劉某,另有吳思吳兄,蘇香君蘇兄,二君現在都在場,當日,空虛客文采風騷,我等親見。何況,諸多詩句,都是敗興而為,命題而做。怎能說是尋章摘句而得?”
吳思道,“冠岑兄就等著宴客便是。諸位且聽我言,十餘日前,我曾去湘水竹屋拜訪許易,他請我喝梅花酒,於月下竹林夜談,忽天下大雪,鵝毛翻卷,瞬息,江山俱白。許易長生而起,出竹林,至岸邊,登舟而上,我奇,問他何故,他說,值此六合俱白,心曠神怡,思極故交冠岑兄,想方舟南下一會。”
吳思心中盪漾,他雖有些名聲,但何時這般萬眾諦視過。
左劍交心念一動,立時覺悟,鄺名並非為本身而來,多數是被這位空虛客吸引而來,畢竟,這些日子,從這空虛客處傳出來的佳句實在不算少。
經常有人前去拜訪,何如無一人能得見空虛客。
蘇香君大聲突破了場中的沉寂。
特彆是,那日散仙院的案子一出,空虛客吟誦一句“人生活著不稱意,明朝披髮弄扁舟”後,掛印歸去,在餘都使的推波助瀾下,言論一發酵,許易名聲鵲起。
左劍談神采衝動,上前握住那素袍老者大手,“鄺名兄,山海一彆,多少年了,老兄本日能來,左某無憾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