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老邁媳婦看著男人曬得發紅的臉,不由得心疼道:“老許家做事太不隧道,就他自家兒子金貴,把彆人都不當人呢!”
這兩日她內心翻來覆去就滾著這兩句話,把整顆心碾得七零八碎,對著女兒又冇法傾訴,現在看到親孃,那裡還忍得住,恨不能把內心的苦都倒出來,一時候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郭大娘說……說我這回出大紅傷了身子,能撿回命就已經是萬幸,以……今後怕是都懷不上了……”葉氏當時失血太多昏沉沉地,郭婆子隻覺得她已經昏疇昔了,這話是對成哥兒娘說的,冇成想卻都被葉氏聽在耳中、記在了內心。
“到底咋了?”葉老太太被葉氏嚇得不輕,連連詰問,“有啥事兒跟娘說,你彆悶在內心憋壞了自個兒,看把孩子都嚇著了。”
葉老二一聽這話內心更是窩火,手裡的鐮刀往地上一扔,舉高嗓門道:“他家老二兒子剛冇了不下地也就算了,老邁卻也不見個影子,隻要老四來幫手。我們在地裡乾活兒,他家大嫂還跟那些嚼舌的婆子在一起說閒話,卻也不曉得替我們分辯幾句,地裡這些活兒本就應當是他們哥幾個一起做,我們還都給乾利索了不成?冤大頭也冇有這麼當的!”
葉氏聞言垂下頭,難堪地說:“且不說杏兒爹能不能承諾,小叔和小姑都還冇結婚,總要等家裡這幾件大事兒辦好,分炊這話纔好出口,冇得故鄉兒幫著我們結婚蓋房,我們就丟下弟妹不幫襯的事理,說出去也要被人戳脊梁骨的。”
“哎呦我的姑奶奶,你這是要做啥子。”葉老太太從速扯出帕子,上前給女兒擦眼淚道,“月子裡可不興哭,看哭壞了眼睛後半輩子落下病根兒……”
被許杏兒這麼一打岔,葉氏也垂垂從難過中緩過神兒來,看著女兒一臉稚嫩卻滿眼果斷的模樣,唇角用力扯出個弧度道:“娘曉得你孝敬,娘有你們姐妹三個就充足了,不再期望旁的。”
葉老太太曉得大兒子是個渾厚性子,平素可貴說旁人不好,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,想必是那些人過分度了些,不過還是開口壓事兒道:“村裡那起婆娘,常日裡閒著無事可不就是說張家長李家短的閒話,理她們做甚麼,地裡的活兒乾了多少?”
葉老邁蹲在房簷下抽菸,用力兒吧嗒了兩口煙才說:“實在地裡的活兒倒冇甚麼,乾多乾少的我們也不是挑理的人,可那些人說話太刺耳,說咱家來幫妹子收鈴鐺麥,是擠兌老許家冇人了,都要靠媳婦孃家才氣收麥子。還說不過是個洗三兒,至於來這麼多人,是因為妹子生了個閨女,怕婆家抱怨欺負,特地來給妹子撐腰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