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應禮畢,公主便等在新房了,駙馬卻另有筵席要對付。諸王紛繁上前敬酒,另有連襟,其他公主的駙馬也不甘逞強,端著酒爵,便要灌新郎。鄭王是慈愛長輩,濮陽常日對他夠尊敬,婚禮之前,衛秀又特地登門拜見,此時他便保護起新駙馬來。

待她重新坐回輪椅,便已隻留下一身烏黑的中衣了。

到了這個時候,終究隻剩下她們二人了。衛秀俄然有一種如夢初醒的感受,這一整日喧雜都似一個夢,滿盈著喜意,歡騰,而到了此時,這個夢醒了,她整小我都復甦起來。她的目光凝於一處,聚精會神地看著濮陽,緩緩向前。

向來都有難堪新郎的民風,女眷們紛繁圍擋起來,另有幾位小皇孫也到了跟前討要喜錢,圖個喜慶。衛秀領著儐相,先散了款項,又吟幾首催嫁詩,纔算過關了。

二處相距雖遠,到底仍處一城,一起疇昔,一起忐忑。既想走得快一點兒,快一些見到她,又恐走得快了,與禮分歧。衛秀坐在車中,車駕前行,車外就著爆仗聲隱有人聲傳入。她看著還是淡定風雅,心跳卻伴著時候流走,一點一點地在加快。

濮陽承諾,移步至妝台。

暮春之初,綠蔭冉冉,芳草萋萋。王公大臣皆除下厚重的冬服,易換春衫,往城外踏青,入宮中飲宴,於春意盎然當中,行文人雅事,各得其歡。

“殿下。”她悄悄喚一聲。

濮陽妝容猶在,自要擦洗以後,纔好……入眠的。

公主駙馬,都是有品級的。衛秀著爵弁服,玄色上衣,纁色帷裳,如此寂靜端凝,也涓滴擋不去她風采氣度。她眼中隱有深深笑意,襯得她那張如玉般的麵龐更加東風對勁。

她轉入閣房,便見濮陽已在坐在榻旁等她。

按古禮,天子嫁女,不結婚往,而使同姓諸侯主持。此番主持婚禮的,便是天子之叔,鄭王蕭閬。鄭王乃宗室當中,輩分最高者,常日不睬朝政,隻喜風騷雅事,但在親戚當中卻頗具嚴肅,趙王、晉王等皇子,見了他無不恭敬下拜。

二人一動一靜,不儘不異,心中倒是普通忐忑嚴峻,滿懷等候。

閣房床榻已設。

一旁有玉樽、酒具,衛秀探身疇昔,一手端過一杯,將左手的遞與濮陽,看著非常流利,濮陽接過酒樽時卻感遭到那酒樽有些顫抖,衛秀在死力平靜著,以免酒灑出來。一個向來都慎重的人,少見她這般笨拙的模樣,濮陽心頭一軟,喜意更濃。

這便是合巹酒了。最後,合巹用匏瓜,匏是苦的,用來盛酒必是苦酒,既分為二,意味佳耦同甘共苦。

Tip:拒接垃圾,隻做精品。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。
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