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口一熱,寧婉薇感覺,就他這一句話,一句話就夠了,她內心的怨懟消逝無蹤,嘴角也揚起來。
不過,有了這個來由,他感覺好受多了,低聲道:“讓她歸去歇著,就說朕開恩了。”
她低聲道:“臣妾不敢。”
又是不敢,甚麼都是不敢,他看她清楚是敢得很!李懷麟大怒,拍案而起:“要跪出去跪,彆在朕跟前礙眼!”
飄忽的神思回籠,寧婉薇輕咳兩聲,側頭問她:“陛下知本宮有恙?”
誰體貼她?隨口問問罷了。李懷麟內心這麼想著,卻還是忍不住多看她兩眼。
“那又如何?”身上酒氣未散,李懷麟冷哼,“朕讓她過來,她就得過來。”
衛尉跪在了天井裡,他靠著殿門站著,寧貴妃就站在離他三步遠的處所,咳得薄弱的肩膀止不住地抖。
舞女一怔,接著就咯咯咯地笑起來,抬著袖子擋著臉,把酒盞遞到他唇邊:“婉薇服侍公子喝酒。”
“娘娘,您快出來歇著吧!”宮女擔憂隧道,“太醫才說您這身子要將養,這夜深露重的,那裡待得長?”
但是,寧婉薇就這麼一向跪著,跪到兩眼發白,身子閒逛,也冇再開口。
抿抿唇,李懷麟道:“朕比來很難受。”
“是。”
獨一讓他感覺舒心的事,大抵就是寧貴妃還陪著他了,有她在,李懷麟感覺很放心,固然寧貴妃彷彿一向有苦衷,但也無毛病她對他體貼備至。
想是這麼想的,但,躺了一個時候,聞聲外頭帝王歸殿的動靜,她還是忍不住撐起家子,披衣出去迎。
“呯”地一聲,有花瓶砸在地上,接著就是他的吼怒:“都給朕滾!”
如果之前的寧婉薇聞聲這話,定會慌了神地問他那裡難受,或者要吃甚麼。以是他是用心這麼說的,想惹她兩分垂憐。
滿腔等候落了空,李懷麟有點茫然。
燈火闌珊,寧婉薇站在行宮的天井裡等了好久,也冇見人返來。
寧婉薇顫著嘴唇說不出話來,隻屈膝朝他行了禮,便抓著宮女的手回側殿去。
都是她自找的。
“娘娘……”衛尉看著她驀地慘白的臉,趕緊上來想解釋,“陛下隻是多喝了兩杯……”
內侍是在路上新提上來的,比之前的阿誰通透些,聞言頓了頓,低聲稟:“陛下,貴妃大病未愈。”
能下床了為甚麼不來看看他?李懷麟有些惱,但想想她病得那麼短長,表情定然不好,也就不跟她計算了。
內心暗吸一口冷氣,內侍趕緊回稟:“太醫說雖無性命之憂,但實在享福,娘娘一向咳嗽不止,方纔在您麵前強忍著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