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卿立在遠處凝目瞭望,唇邊不覺暴露笑意,待賀蘭春收回一聲嬌嬌的呼聲,眼瞧著要被竹竿絆倒,他本能的伸出了手,想要接住這個妖嬈柔滑的少女,隻是伸出的手落了空,讓他不由自嘲一笑,何時他竟也會犯起傻來。
賀蘭仁淡淡一笑:“她恰是因為曉得天有多高,地有多厚纔敢出此妄言。”
賀蘭家求的是長遠的繁華,若不然也不會將嫡女送給中山王做側妃,為的恰是讓季家能出一個流有賀蘭氏血脈的子嗣,來日待中山王成過後可另做謀算。
季卿一雙秀長的鳳目似笑非笑,瞥了袁國良一眼後道:“民氣不敷蛇吞象,若隨了賀蘭家的意給了賀蘭春一份麵子,他們怕是想要求的更多了。”
“父親儘管這般去寫就是,隻說春娘患的是芥蒂。”賀蘭晨淺笑說道,眸光幽冷,若季卿連這點事都看不透,也不值賀蘭家賠上這一輩最超卓的女娘了。
“你可知你再說甚麼?”賀蘭仁深深的望了賀蘭春一眼。
季卿點頭笑道:“這個好雖要賣,卻也得叫九娘子本身承情纔是,不然不甘不肯的嫁進府裡怕是會鬨得滿府都不安生。”季卿話說帶了幾分寵溺之色。
賀蘭晨淡淡笑道:“我且問一句,父親感覺季卿可中意春娘?”
賀蘭元未想到賀蘭春膽量竟如此之大,敢與她祖父說這些話,這番話已隱有威脅之意,他當即道:“父親莫要與她普通見地,都是兒子的錯,是兒子將春娘寵的不知天高地厚了。”
袁國良躬身接過信箋一覽,隨即撫著長鬚笑道:“王爺覺得九娘子的芥蒂是真是假?”
賀蘭春穿戴一件窄袖胡服,因氣候炎熱,突變的胡服采取了輕羅裁剪,她跟著鼓點的節拍在交叉的竹竿中輕巧的騰躍著,單腳奇妙的落在地上,未等竹竿合攏一腳踮起,工緻的跳到了另一邊,忽高忽低,忽上忽下,像一隻姿勢輕巧,在園林中穿越來往的斑斕鳳蝶。
賀蘭仁心中已生悔意,可現在說甚麼都已經晚了,他皺眉道:“說這些又有何用,緊急的是現在這樁事該如何告終,春娘有一句話說的冇錯,如有恭帝賜了封號,她也可與中山王妃一較是非,將來生下子嗣身份亦要比彆的庶子高貴很多。”
賀蘭仁沉吟了好久,方點了下頭,話鋒一轉,道:“我已與季卿互換過信物,此時再提諸多要求怕是會惹貳心生不悅,這封信該如何寫,你們兄弟心中可有了章程?”
“袁先生且替本王修書給賀蘭仁,奉告他讓九娘子放心養病,本王回幽州之時會前去看望九娘子,至於這改換人選一事,且不必再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