汾水對岸,韓軍的大帳裡仍舊燈火透明,暴鳶甲冑齊備,正對著案上的地形圖皺眉。
事到現在,暴鳶也懶得再管甚麼軍棍不軍棍的事情,大手一揮道:“李二歸隊,都隨本將佈陣迎戰!你隻要能將功贖罪,本姑息免了你的軍棍!”
兵士戰戰兢兢地低著腦袋,輕聲答覆:“回將軍的話,小人李二,本來是韓非公子家中的保護,仆人叛國,國君對小人等網開一麵,發配至受鐸放逐,這纔到了這裡。”
暴鳶皺了皺眉,本來不想管這等小事,但現在事情已經鬨大,如果不能秉公執軍法的話,軍中那些一樣被髮配放逐的兵士恐會心寒,現在敵強我弱,最怕的就是軍心不穩。
暴鳶沉默半晌,無法地揮揮手:“算了,歸正也睡不著,你陪本將去營中轉轉吧。”
為製止唐軍趁夜強渡,暴鳶特地將五萬兵士分紅了三批輪番歇息,探子在河邊日夜巡查,一旦發明對岸有動靜就會立馬來報。
“不敢不敢,哪兒能呢。”李二連連擺手,又靠近悄悄嘀咕道,“頭兒對小人等一向挺好,是小人早晨亂跑扳連了您,哪兒敢記恨呐。”
營中代表韓國的綠色旗號在黑夜裡顯得分外顯眼,暴鳶按刀走在營中,時不時能看到巡夜的士卒顛末。
正籌辦回身就走,那兵士的叫喚聲卻模糊傳到了暴鳶的耳中:“卒長,小人隻不過想去便方便利,真的冇想逃脫,更冇想叛變唐軍,小人冤枉啊!”
公然,說話的工夫,已經有很多守夜的兵士漸漸會聚起來,帳篷裡也探出很多腦袋,明顯是在存眷局勢的生長。
暴鳶聽得眉頭越皺越緊,忍不住問身後的申差:“他說的是甚麼意義?”
夜幕緩緩來臨,昆都城墮入一片沉寂當中,火把將大營照得如同白天,除了巡查的兵卒外統統人都在大帳中沉入了就寢。
號令傳到趙四耳邊,趙四忍不住大喜過望,狠狠地錘了李二一拳:“好小子,隻要哥兒幾個此次冇死,升官發財少不了你的!”
趙四心下大動,想了又想決定服從李二的建議,又找到旅帥這般那般說了個清楚。
但受鐸城早已經全城戒嚴,冇有暴鳶的手令誰也不成能收支,且四周不是高山就是合流,李二一家都是犯人,被盯得死死的,底子逃不了。
李二聞言大喜,也不顧被綁著行動不便不斷地叩首:“小人謝將軍,謝將軍!”
暴鳶點點頭,剛想說些甚麼,俄然聞聲營門處傳來一陣模糊約約的叫罵聲,上前一看,本來是幾個兵卒正按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兵士,在卒長的批示下正籌辦行刑,被按住的兵士滿臉不忿,聲聲叫喚著要麵見暴鳶將軍申告冤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