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!”陸明玉絕望地望著劈麵的爹孃,淚如雨下。

守靜便是廚房專管刷碗的和尚。寺院雖被稱為佛門清淨地,但內裡與高門大戶一樣,差事也分貴賤,能去前麵接待香客的絕對是儀表堂堂知書達理的和尚,而其貌不揚或笨手笨腳不懂奉迎管事和尚的,普通就會安排做粗活,砍柴提水,洗衣做飯。

聲音粗厲,是管廚房的大和尚法嚴。守靜暗道糟糕,轉頭欲解釋,一個磨刀石卻劈麵飛來,守靜閃躲不及,額頭被磨刀石砸中,他後退兩步,展開眼睛,麵前有甚麼東西掉了下來,守靜抬手摸,摸到一臉血。

凶信傳到主持耳中,主持當即出動全寺僧眾抓捕守靜,同時知會統統香客回房。但此時守靜已經跑到安國寺後山四周了,聽到預警的鐘聲,明白那是告訴和尚閉寺,守埋頭急如焚。一旦寺門關上,他便成了甕裡的鱉,無處可逃。

明天寺裡來了高朋,高朋用飯用的是上好的瓷碗,摸起來特彆舒暢。服膺大和尚的叮囑,守靜刷的時候非常謹慎,但一起刷碗的守仁急著去撒尿,刷好瓷盤往桌子上一扔就跑了,恰好他扔偏了,盤子沿著桌麵朝邊沿滑去,“當”的一聲,掉在了地上。

陸明玉內心明鏡似的,鬆開母親手笑著往堂屋內裡跑,“祖母氣色這麼好,是不是有甚麼喪事啊?”說話間來到了朱氏麵前,陸明玉細心瞧瞧祖母,靈敏地在祖母眼角眉梢辨出幾分春.色。祖父祖母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恩愛,陸明玉莫名替二老臊得慌,垂眸含笑,移到中間抓起一塊兒開胃的山查糕,假裝饞嘴小女人。

守仁莫名其妙,走到廚房門口,往裡一看,嚇得幾乎從台階上栽下去。

不想再死於非命。

陸明玉聽出了母親話裡的淡淡酸味兒,趕緊看向父親,換成她這麼說,楚隨必定會奉上連續串蜜語甘言,比方他也要在家陪她之類的。可惜陸嶸冇有說蜜語甘言的底氣或臉皮,隻是訕訕一笑,茫然無措地站在那兒。

山轎座椅偏窄,剛好能容父女倆,陸明玉仰著頭,小聲問父親。

朱紫們去賞景了,寺院裡的和尚們各司其職,打坐的打坐,唸佛的唸佛……刷碗的刷碗。

但法嚴肝火攻心,守靜越護著腦袋他就越要打那邊,邊打邊罵,打了不知多少下,打得守靜蹲在灶台邊上孫子似的縮著,法嚴才勉強出夠氣,扔了燒火棍,蹲在地上清算盤子,心疼地要命,因而持續罵守靜,“……得虧你老孃死了,不然活著也會被你氣死,你個敗家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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