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桓急了，一邊追，一邊道：“我絕非貪恐怕死之輩！此次被俘，也非我一人之過！我發憤報國。李司馬隻要點頭，我定會壓服伯父……”
那日被綁在陣前，就在他壓下心中驚駭，決意毫不開口告饒以換性命，寧肯身首分離，也不成因本身而墮了高氏之名時，他被李穆用如此一種他此前做夢也不敢設想的體例給救了下來。
乃至，彷彿帶了一絲可駭的力量。
高桓在無數道目光的盯視之下，來到李穆麵前，往杯中倒滿酒，雙手奉上，恭恭敬敬隧道：“李司馬，拯救之恩，桓冇齒難忘！請飲此杯。”
……
“搬！”
阿誰彷彿溶入了他骨肉的名字，便以如此的體例，這一輩子，第一次，跟著夜風，模糊地傳入了他的耳中。
“司徒稱，你於陣前救下高氏後輩，雖立了功績，但高公已對你行封賞之事。一功不成二賞，汲引你為司馬，已是破格……”
“臨川王既伏法，餘下便是應對江北局勢了。你且好生安息幾日，再過些天，怕是要回軍荊襄，到時又是長途奔勞。”
大半個月前，得悉阿弟被救，她的病漸漸也就好了。
在許氏運營的這支本來駐於長江上遊的軍隊中，提及勇猛善戰的李穆，幾近無人不知，加上敬他父祖當年之烈，他在軍中基層軍官和兵士的中間，本來就極有號令力。
不但搬了起來，還抱在懷裡，在高桓麵前噔噔噔地來回走了幾趟，狀極輕鬆，最後丟回到了地上，拍了鼓掌，向李穆躬了個身，退去。
昔日之言，今焉不存，聲卻言猶未絕，如那夜夜江潮之聲，迴旋在他耳畔。
“從今今後，妾之餘生，托於郎君。”
他歎了一口氣：“怪我無能。但你切莫齒冷。當年我第一回見到你攻城，便料你非池中之物，這些年，你公然未叫我看走眼，遲早，總會出人頭地！”
想到這個，且見李穆本身彷彿對確無多大的計算，便也作罷。
夏兵在義陽，出其不料地策動了打擊。曾經的那場南北之戰，最後雖以弱虞勝強而告終。但因初期失了義陽，被夏人打通南下之道，江東曾一度處於極其倒黴的局麵，戰事一向持續了一年多方告終。
高桓大喜，雙眼發亮，立即上前，挽起衣袖，紮了馬步，雙手去抱。
每戰逢勝，軍中論功封賞，這是常例。
從初當兵時最底層的士卒坐起，到伍長、什長、百人將，直到兩年前，以二十不到的年紀，便晉升為能夠具有私虎帳的彆部司馬，靠的，就是一戰一戰積下的軍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