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伯父!”

丹陽郡城位於皇城建康之南,兩地間隔不到百裡。城池雖小,五臟俱全,作為建康皇城的南拱衛,常日便有兵士駐紮,加上時有來自建康的大人物走動,這裡公眾的動靜,向來要比彆地通達。

他定睛看去,不由感到有些不測。

那年青武官應道。

“高相公到了!”

李穆沉默了半晌,抬眸,對上高嶠含笑的兩道目光:“相公上命,卑職不敢不該。隻是本日,卑職確無所需。若相公不怪,可否留後再賞?今後,卑職如有所求,必大膽求於相公。”

楊宣有些焦炙,在一旁悄悄朝他使眼色。

“卑職目下彆無所求,謝過相公美意。”

一片喝彩聲中,高嶠麵露憂色,敏捷下了城頭,舍馬步行,出城門,朝著劈麵道上正行來的那支雄師,疾步迎了上去。

高嶠麵上含笑,打量了他一番,道了聲免禮,隨即上前,親身虛扶他起了身,笑道:“你於陣前單身殺入敵陣,救下了我的侄兒,如此萬夫不擋之勇,便是古之孟賁、夏育,恐也不敢一爭!我極是感激。我聽聞你祖上乃盱眙李氏。我高氏與你父祖雖無厚交,但你父祖當年英烈事蹟,我人在江南,也是有所耳聞,極是恭敬。”

高嶠慰勞結束,心中畢竟一向掛念著那事,便道:“我那癡頑侄兒,此次幸運得以返來,聽聞是被你軍中一名為李穆之人於陣前所救。此人本日可隨軍回了?”

他這一句回話,看似平平,暗卻很有講究。

世人愈發鎮靜,又紛繁轉頭,爭相張望。公然,冇半晌工夫,見遠處門路的絕頂,漸漸呈現了一支步隊的影子,前頭旗號飄蕩。

楊宣緩慢地咳了幾聲。

高嶠再次一愣,隨即點頭,撫須道:“也好!今後倘若你有所求,固然開口!”

那黃鬚之人,便是出身於當朝三大僑姓士族之一許氏的許泌,當今許皇後的長兄。

本日國舅許司徒領著軍隊到達丹陽,高相公也會從建康趕來,親身迎犒有功將士。

中間一名中年男人,頭戴進賢烏冠,身著絳紗官服,麵潔若玉,鳳目微揚,目光湛然若神,似正瞭望遠方,頜下那把烏黑美髯,隨風悄悄飛舞,站在那邊,淵渟嶽峙,不怒自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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