統統已是必定。
從小到大,高洛神何曾見過如此的氣象?尖叫一聲。
誰都曉得,高公乃是時人對高氏家主的尊稱。
……
高太後說,她之以是下定如此決計,並非滿是為了登兒,亦是為了高家。
李穆揮臂之處,一隻戴著甲盔的頭顱便被削落在地。
四周的人被驚呆了,反應了過來,肝火沖沖,圍上來號令著要打死他。
即使現在他已如籠中之獸,折翼雄鷹,但被他那驚人的悍猛武力,更被他渾身披收回來的凜冽神威所懾,他每進步一步,甲兵們便後退一步,竟無人再敢禁止。
血敏捷地染紅了他的衣裳,漸漸流到了地上。
刁奴們天然不肯,叫對方勿多管閒事,速速分開。
一個甲兵終究回過神,狂叫一聲,從後,一劍深深刺入李穆的後背。
“你們是誰的人?要乾甚麼?”
門彆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之聲。
她呆呆地望著他充滿煞氣的一張慘白麪龐,雙唇微張,不知該如何作答。
四周彷彿死普通的沉寂,隻剩他前胸後背鮮血滴答滴答墜地收回的輕微響聲。
牛車再次啟動,掉頭朝前去了。
李穆一個反手,拔出了插在後背的那柄染滿本身鮮血的劍,一雙血眸,鷹顧狼視,掃向四周殘剩兵士。
刁奴們愣住了。
很多年前,京口有個自北方流亡而來的流民少年,初來乍到,人生地不熟,為了給病重的母親看病,走投無路之下,以三十錢供差遣一年的代價,投身到本地一戶張姓豪強的莊園去做僮仆,每天天不亮就起家,乾著各種臟活累活。
高洛神被他沉重的身軀壓得後仰,倒在了地上。
氣憤的少年將那管事打倒在地,隨即便被簇擁而上的仆人抓住,痛打一頓以後,鐵釘釘穿了他的掌心。
曾已一己之力撐起半邊巍巍天下的南朝傳奇戰神李穆,便如此死在了他的洞房之夜。
李穆血目通紅,手中執了滴血之劍,一步一步,朝前邁步。
就在這時,風中傳來一陣動聽的銅鈴之聲。
“阿姊,寧叫漢家永失北地,也不成叫蕭室失了這一隅偏安天下,這纔是你的所想吧?”
有甚麼滾燙的,彷彿雨點般的潮濕,一滴一滴,濺落在她麵龐之上。
到處是血。空蕩蕩的屋裡,隻剩地上幾具橫七豎八的屍身。
她驚怒萬分,厲聲叱道,正要奔向李穆,看到門外又出去了兩個男人。
難以設想,權傾朝野的大司馬李穆,於內闈當中,竟是如此和順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