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胤望著火線那大步而去的青色背影,眉頭緊皺,不由看向堂中那扇屏風。
“你瞧著辦便是。”
“江北敗仗,女兒喪事,件件都是功德,你卻一臉不快,你到底何事?”
他說完,再不斷留,回身便倉促奔出大堂,身影敏捷消逝在了大門以外,一起幾近奔至莊園門口。
高嶠停下了腳步。
……
家人見麵,自是無窮歡樂。因有些晚了,敘了幾句話,高嶠便催洛神回房去歇下。
高嶠應了一句,持續朝裡走去。走了幾步,又停下,轉頭望了眼,遊移了下,終究還是開口說:“不早了,細心費眼,去歇了吧。”
李穆望了一眼莊園,隨高七入內。
次日,李穆一身青衣,單獨縱馬來到雀莊。上馬之時,一個等在莊園門口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上,笑道:“足下但是李虎賁?”
“高嶠!打你出去,我和你說話,你就不睬不睬!現在大半夜的,你翻來覆去,一副受了委曲的模樣,這會兒還要出去,你是為何意?”
高嶠看了眼高胤。
蕭永嘉淡淡地唔了聲,順手拋書於榻,赤腳踩著坐榻下來,趿了那雙脫在地上的紫色絲麵繡鞋,扭身便往閣房而去,從高嶠的身邊走過,停了一停,瞥一眼他身上那件衣裳。
管事道:“仆高七,奉仆性命,在此等待多時。請隨仆來。”
他笑了一笑,朝高胤拱了拱手。
高嶠望去,見高七竟不顧禮節,倉猝入內,皺了皺眉:“何事如此鎮靜?”
李穆點頭。
美人開口問安,聲若鶯啼。高胤含笑,命美人歌舞掃興。便有一紅衣女子吹笙,一綠衣女子伐鼓,其他伴著樂曲,翩翩起舞。
“給我備馬!”
蕭永嘉扭過了臉,淡淡隧道:“你們去迎便是。”
洛神立即看向母親。
“我穿慣了,衣裳也好,又未曾補綴。”
高胤諦視著他,麵上笑意垂垂消逝,神采變得莊嚴了起來。
“無事。睡了。”高嶠敷衍。
高嶠淺笑點頭,望著阿菊伴著女兒身影垂垂拜彆,神采便凝重了,叮嚀各處下人都各自散去。
“昨日陸夫人打發了人來,說過兩日,便親身過來議後代婚事。”
高胤從席上起家,負手於後,漸漸地來回踱步。腳下高屐在光滑空中之上,收回一下一下的清脆踏擊之聲。
李穆向高嶠見禮,態度非常恭謹。
堂中隻剩下高胤李穆二人。高胤請李穆飲了一杯,笑道:“這莊子,敬臣覺得如何?”